体育场的金属探测器

最初发表于《华盛顿邮报》（2015年4月14日）

现场观看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比赛的球迷今年有了一种新的体验：球场上安装了金属探测器。这些探测器被吹捧为一种反恐设施。它们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却对我们的安全没有什么帮助。基于推卸责任、CYA思维和恐惧，我们不得不经过它们的检测。

作为安全措施，这些新设备有些可笑。球场金属探测器的检测比机场检查站金属探测器的检测宽松得多。这些设备不是很敏感，口袋里装着电话和钥匙的人可以正常通过，而且没有X光机。箱包的搜索方法与以前相同。想要避开探测器的球迷也可以选择接受人工检测。

没有证据表明这项新措施可以使任何人更安全。只要有票，比赛中途球迷可以毫不费力地将枪偷偷带进体育场。炸弹在拥挤的检查站爆炸与在看台上爆炸造成的危害是一样的。这些措施充其量只能有效阻止那些拿着枪或刀进入体育场的棒球迷。如果最近在棒球比赛中出现了大批球迷开枪和用利器刺伤他人的事件，那么这样做可能是个好主意，但是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因此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来对抗这些臆想的威胁是不值得的。

但是想象中的威胁是高管们在本赛季唯一需要阻止的威胁。事实上没有任何真实的恐怖威胁或相关情报。在2013年波士顿马拉松爆炸案发生后，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的高管们经过与国土安全部讨论，在球场上强制安装了这一设施。因为如你所知，那也是一场体育赛事。

这种含糊不清的协商制度和同样含糊不清的威胁确保任何组织都不用对此变化负责。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可以宣称联盟和球队与国土安全部“密切合作”。国土安全部可以声称这是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的倡议。两者都可以放松了，因为如果发生某些事情，至少它们做了一些事情。

这是我以前见过的一种态度：“必须做些事情。这是必须做的事。因此，我们必须这样做。”不管做的这些事是否有意义。

实际上，这就是CYA安全，并且在“9·11”事件后的美国普遍存在。安全措施是否有意义，是否具有成本效益或是否减轻实际威胁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认真对待威胁。因此，如果发生任何事情，你不会因无所作为而受到指责。好吧，这就是安全性，至少责任人的职业生涯是安全的。

我并不是说这些官员只关心他们的工作，而根本不关心对恐怖主义的预防，我是说他们所关心事项的优先级是歪曲的。他们想象出模糊的威胁，并提出了旨在解决这些威胁的相应的模糊的安全措施。他们自己不用面对任何麻烦或不便。他们不是那些不得不面对漫长的队伍和混乱的大门的人，他们也不是那些必须早到以避免新政策在整个联盟引起混乱的人。而且，从赛事主办方的角度出发，如果球迷被没收了他们自带的食物和饮料，并因为早到而在特许经营的摊位上花了更多的钱，那就更好了。

在撰写本文时，我听到了对此的反对意见。你不知道这些措施不会有效！如果发生什么事该怎么办？难道我们不需要竭尽全力保护自己免受恐怖主义袭击吗？

那是最坏的想法，而且很危险。这会导致错误的决策、不良的设计和糟糕的安全性。更好的方法是切实评估威胁，判断安全措施的有效性并考虑其成本。这种冷静理性的态度能让我们意识到，一些人员聚集的场合是难免的，我们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和资源来提前发现恐怖分子的阴谋，而不是将所有资源投入这些作用不大的措施上去。

到目前为止，粉丝们已经对这些不便的措施非常不满，但是大多数人还是接受了这些新的安全措施。而这正是问题所在：我们大多数人对此都不太在意。我们选择忍受这些措施，或者待在家里。参加棒球比赛不是政治行为，金属探测器也不值得兴师动众地抵制。但是也有一种潜在的恐惧感。如果是以安全的名义，我们将接受它。只要我们的领导人还惧怕恐怖分子，他们就将继续维持安全局势。同样，我们也要接受以安全为名强加于我们的措施。我们得接受NSA对所有美国人的监视，毫无意义的机场安全程序，以及棒球场、足球场上的金属探测器。我们将继续浪费金钱，对非理性的恐惧反应过度。

我们现在非常擅长自我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