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课堂上的重逢

第二天，程路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到学校。她换上了最得体的一条淡蓝色连衣裙，仔细整理了教案，又把三年级二班的教室重新布置了一番。

“程老师今天怎么这么认真？“班长小雨好奇地问。

“今天有重要领导来听课，大家要表现好一点。“程路微笑着说，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

九点五十分，教室后门被轻轻推开。程路背对着门正在写板书，听到学生们一阵小小的骚动，她知道是他来了。深吸一口气，她转过身，果然看见陆瑜杨和校长等人坐在教室后排。他今天穿着休闲的深色衬衫，比昨天少了几分商务气息，却依然卓尔不群。

“同学们，今天我们继续学习《小蝌蚪找妈妈》。“程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上节课我们读到哪了？“

课堂进行得很顺利，孩子们似乎感受到了今天的不同，表现得格外积极。程路逐渐忘记了紧张，全身心投入到教学中。她引导孩子们分角色朗读，讨论故事中的亲情主题，甚至即兴组织了一个小表演。

“老师，为什么小蝌蚪一开始认不出妈妈呢？“一个小男孩举手问道。

程路正要回答，忽然注意到陆瑜杨微微前倾的身体和专注的眼神，仿佛也在等待她的答案。她心跳加速，却更加温柔地回答：“因为它们成长的过程中，妈妈的样子也在变化。有时候最亲近的人，反而因为太熟悉而看不清全貌。“

说完这句话，她不经意间与陆瑜杨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深邃如潭水，里面翻涌着程路读不懂的情绪。她迅速移开视线，却感到脸颊微微发热。

下课铃响起，程路刚宣布下课，校长就站起来说：“程老师，陆总对你的教学方式很感兴趣，想跟你单独交流一下。“

程路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粉笔，粉笔“啪“地断成两截。她点点头：“好的，校长。“

其他领导陆续离开，教室里很快只剩下程路和陆瑜杨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程路站在讲台上，陆瑜杨坐在学生的小椅子上，两人之间隔着几排课桌，却像是隔了十年的时光。

“你的课讲得很好。“陆瑜杨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温和，“孩子们都很喜欢你。“

“谢谢。“程路低头整理教案，不敢看他，“你...怎么会来南城？“

“公司有个教育项目，南城是试点。“陆瑜杨站起身，慢慢走向讲台，“当然，也有私人原因。“

程路终于抬起头：“什么私人原因？“

陆瑜杨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我想见你。“他直截了当地说。

这四个字像一块石头投入程路平静的心湖，激起无数涟漪。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十年了，程路。“陆瑜杨轻声说，“你过得好吗？“

这句简单的问候包含了太多情绪，程路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还行吧，如你所见，在小县城当个小学老师。“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波动，“你呢？成了大老板，很厉害。“

陆瑜杨摇摇头：“只是运气好。“他顿了顿，“中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好好聊聊。“

程路内心挣扎着。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保持距离，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她答应。“...好。“她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