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对败者施以荣耀的掠夺
地下室几乎被瑟拉娜的惨叫填满。车裂之刑让她的四肢悲鸣，随时都会被硬生生扯下来。
但实际上还不到那个地步，西装男心里有数。
“怎么了？疼到说不出话了吗？不至于吧？”
“呃！啊！”
瑟拉娜为了忍受痛苦而闭紧的眼睛拼命睁开一条缝隙，向西装男投去不屈的目光。
“他……会杀……了你……”
西装男眼中的紫色光变强了些。
“这就是你的回答？好！”
“呀啊——！”
锁链完全发力，即将一气扯断瑟拉娜的四肢，甚至把她撕成两半都不是问题。
咔咔咔——
三支箭从西装男身后飞来，穿过栏杆将锁链悉数射断。
解放的瑟拉娜摔下来，四肢抽搐，不停地咳嗽呕吐。
西装男皱着眉头转过身，正看到Lancer将手中的长弓一转，变回笏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Lancer？”
带着一身衣甲的响动，Lancer大步走来，捏着他的小撇胡子。
“对手无寸铁的俘虏施以如此暴虐，吾友啊，这不是王道之人应行之事。”
“我可不是什么王道之人，不如说我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邪道之人。你要跟我唱反调吗？从者可不兴这个啊。”
Lancer豪爽地笑起来。
“所言甚是，但余也有余的坚持。若是在战场上，何等的残酷与杀戮皆可允许。然而战场之外，余希望无论是敌是友都能把酒言欢。”
西装男叹了口气，这位将军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是战争，Lancer。你也经历过大战乱，应该知道这其中没有礼仪和规矩可言。”
“这确实。想要暗杀、算计、坑害余的人的确不计其数。”
背过手去，Lancer迈着悠然的步子在笼子前踱步。
看着瑟拉娜一点点爬起来。
“余身为将军，无论是如何肮脏龌龊的手段，都有义务面对，但绝不可以牙还牙。余只能在战场上驰骋，不应为心计费神。燃烧的生命于厮杀中碰撞出闪耀的花火，被那样转瞬即逝的光芒照耀，才是余的愿望啊。”
西装男冷笑一声。
“那是你的愿望，不是我的。”
“汝也是投身战场之人，一定也和余有同样的想法。所以还是不要执拗于这些无趣之举了吧？”
“怎么，我连处决一个俘虏的权利都没有？”
“哈哈哈哈，说笑了吾友，汝根本没有坚定那个念头，否则余也来不及救她。汝只是被迦勒底的活跃搞得心烦意乱而已。无需焦虑，吾等的优势仍然很大，汝也非轻敌之人。只需脚踏实地，夺取胜利便是。”
“嘁。”
这正是Lancer让西装男有些不爽的地方。他总是能看穿自己心中所想，并且毫不掩饰地说出来。
没兴致了。
“你捡了条命，瑟拉娜。”
留下这句话，西装男跟Lancer离开了地下室。
“呼……”
瑟拉娜逐渐从疼痛中缓解，肩膀还不能动。她用脚蹬着地，一点点蹭动身体靠在墙上。
长出了一口气。良久，自言自语。
“那个混蛋，到底跑哪去了……”
*****
迦勒底训练室内。这场面跟两周前如出一辙。
一边是刚醒过来二十多分钟的修玛，正在做热身运动。她感觉精力非常充沛，听达·芬奇说是因为观察到她的魔力上限有了突破，而且有新的魔力结构生成，换句话说就是可能有了新招。
修玛哪还按捺得住。不等达·芬奇开口，就主动提出要好好活动一番。
另一边依然是继续懵逼的刑部姬。
“怎么感觉公主变成专职陪练了……达·芬奇亲！”
“在在在，我正设置环境呢。”训练室里传来达·芬奇的声音。
“那个，总是让公主上不太好吧？是不是该换换对手，才方便收集更全面的数据不是吗？”
“当然啦，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忘呢？”
滴滴——
一阵电子音响动，训练室四周雪白的墙壁开始变化，投射出新的空间。
是新阿尔坎迪亚郊外荒漠的废墟。
接着在刑部姬身边又投射下四个人形，化作新阿尔坎迪亚士兵的样子，也就是虚拟敌人。
设置完毕，达·芬奇想了想，继续调整一番。
“我看看，难度么……这类士兵的战斗力没有什么特别，所以就设置成被草薙素子控制时的强度吧。”
“那不就是EX级别了吗！？”
刑部姬叫了出来。但转念一想，这些是我的帮手啊。
坏笑的表情立刻浮现。
“哼哼哼，原来如此，是让公主来指挥这些部下吧？”
“就是这么回事。”达·芬奇说，“小刑，你将魔力和士兵直连，指挥它们，同时用使魔去干扰修玛。修玛只要消灭全部士兵就算完成训练，简单吧？”
“简单个六啊？”旁边的立香忍不住吐槽，“修玛之前光是对付小刑就很吃力了，要是再加上有远程攻击的士兵……”
“没关系，这样才合适。”
修玛已经造出双剑，替达·芬奇回答道。
“我状态非常好，而且有个招式想要试一试。”
招式？立香不知道修玛多了什么能力，他只知道这场战斗修玛的劣势非常明显。
她没有有效的远程攻击手段，会被五个士兵疯狂压制。再加上刑部姬的折纸围攻。只靠两把剑很难突破。
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
“OK，设置完成！”
达·芬奇敲下最后几个键子，五个士兵同时抬头举枪。
“好咧！去吧！”
刑部姬一挥手，五只小小的纸蝙蝠就飞到士兵的身体里。一阵阵紫色光芒闪过之后，这些士兵就和折纸使魔一样听从刑部姬的指示了。
“嘿嘿嘿！”
她搓着手，还是跟上次一样召唤一群纸蝙蝠，托着自己上天观战。
“放马过来吧，修玛亲！”
*****
形势不出立香所料。战斗一开打，士兵们抢先开火。修玛似乎打算做什么动作，但全变成了规避射击的躲闪。
紧跟着纸蝙蝠、纸狐狸、纸兔子一拥而上，围着修玛，试图堵住她的出路。
如果她稍微甩开包围，与折纸们拉开距离，就意味着让自己暴露在枪口之下。士兵们会立刻射击，让她无暇还手。而且士兵们站得非常分散，这样可以避免被修玛一网打尽。
如此完美的远近结合，对付没有远程攻击手段的修玛简直绰绰有余。
战斗进行了半分钟，修玛左冲右突，还是不能摆脱被压制的局面。
“嘁！”
她将魔力集中在长剑上，让火焰增大。
猛击地面！
呼——
以自身为中心卷起一道火柱。但火焰散去后，折纸们仍然活蹦乱跳。
刑部姬得意地晃着脚。
“公主这次可是用了心的，修玛亲的火焰已经烧不掉公主的折纸啦。”
“哼，你就那么在意我之前差点干掉你的事吗？”
虽然烧不掉折纸，也多少拖延了它们的动作。修玛加快脚步朝一个方向突围。
她暂时摆脱了折纸们，也暴露在了士兵们的视野中。
突突突——
子弹飞来的瞬间她继续加速，一口气冲进一面墙壁后头。子弹全都打在了墙上。
“她终于意识到了。”
达·芬奇点头说，就像自家的傻孩子可算开了窍一样。那些残垣断壁可以当掩体。修玛之所以最开始没注意到，可能是不习惯训练室的环境变化吧？
这就是迦勒底模拟装置的强大之处，不仅可以模拟环境，还能将环境中事物实体化，使其与真实环境几乎无二。以前常有从者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比如某个姓柳生的老大爷，就喜欢用模拟装置搞个旅行什么的。
“来这手，但公主可不会上当哦。”
刑部姬一边说一边调整自己的位置，让修玛保持在视野内。她命令折纸们继续追击，但士兵不要进入废墟。只需根据修玛的位置，在外围守株待兔即可。
远程单位在狭窄的地方无法发挥，这可是游戏常识。自己就看着修玛在废墟里跑动，和折纸们大战便是。反正修玛坚持不住的时候自然会跑出来。
瞧，来了。
修玛在笔直的小道里奔跑。而小道的出口外就有一个士兵。只等修玛露头就马上开火。
但是。
砰——
修玛原地火焰起爆。激起的火柱让小道里的空气急速紊乱。地上的黄沙被卷得漫天乱飞，在她身边形成了一场小沙暴。
挡住了刑部姬的视线。
“啊哇哇！难道又要来那招！？”
刑部姬算是被修玛弄怕了。她的第一反应是修玛又要趁这个机会扔出带电短剑，于是赶紧远离。
但就是这个动作，让她暂时疏于对士兵的控制。
啪——
闪电的短剑飞出来，命中那个士兵的胸口。
修玛直接一拉，顺着电光瞬间飞到士兵身边。
“糟啦！”
刑部姬直呼不好，赶紧命令其他士兵过去增援。但因为大家站得太分散，加上有废墟阻挡，要跑到攻击位置需要些时间。
这工夫，那个士兵已经化作数据的碎片消失了。其中一部分数据被修玛抓在手里。
她低声念道。
“以胜者之姿，对败者施以荣耀的掠夺。”
手中金光一闪。立香看得真真切切。
“难道那个就是……”
“没错。”达·芬奇瞪大眼睛，明显是兴奋了，“那就是修玛的新能力！”
只见金光在修玛身上闪了一下，她扔掉双剑任其消散。
士兵们出现在面前，使魔们也从烟雾中挣脱朝她袭来。
而她两手一张，魔力之光聚集成型。
变成了两把士兵用的枪！
“啥！？”
刑部姬差点把眼珠子瞪出去。如果是实战，击杀有枪的士兵然后抄起枪反击，是可行的手段。但这是模拟战，枪和士兵是一体的虚拟形象。只要符合击杀条件，二者会同时消失。
所以修玛的枪是她自己做的！？刑部姬已经没时间继续想了。在修玛拔枪的同时，结果就显而易见。
突突突突——
她和四个士兵只对射了一轮，士兵们全部阵亡。
“好，到此为止！”
达·芬奇马上叫停，模拟装置停止，训练室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修玛的枪也消失了。她握了握手，给了刚落地的刑部姬一个眼神。
“这样就平手了，刑部姬前辈。”
“啊，呃……”刑部姬尴尬地点点头，“可是修玛亲，你刚才那个是……”
“新的能力，似乎是从灵魂石里激活的。”
“什么能力？抢别人的武器吗？”
“从魔力流动来看，”达·芬奇解释道，“可不是抢武器那么简单。因为虚拟士兵与自己的武器是一体的，也就是武器等于能力。如果是实战，修玛应该能抢夺对手的能力据为己有吧？”
“这么厉害？”立香也听得兴奋了，“随时都能用吗？”
“倒也不是。”修玛望着掌心说道，“看来前提必须是‘打败’对手，而且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简直跟洛克人一样啊。”刑部姬哦着嘴巴说，“那个系列的游戏，一直有将被打爆的敌人的能力据为己有的功能。”
有这事？
达·芬奇稍稍皱眉。第一幻想地，洛克人的世界，洛克人游戏的传统，抢夺敌人的能力。
与修玛的能力之间竟能如此相似。但修玛这招毫无疑问是来自灵魂石。
用巧合来解释，恐怕过于简单。
莫非是因为圣杯？圣杯将“抢夺敌人能力”这一游戏特色，作为那个世界的法则一部分记录下来，然后刺激到灵魂石中与之相似的功能。所以让修玛学会了抢夺？
有点意思。
“看来这个抢夺之力不仅有用，还很有研究的价值。”达·芬奇总结道。
“不，不是抢夺。”
修玛用力纠正达·芬奇的话，接着说出了那个词。
那个在她发动能力时，仿佛从灵魂深处逼迫她喊出来的词。
“是带着荣耀的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