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致敬最伟大的领导力导师
沃伦·本尼斯是伟大的领导力先驱之一。他的身形虽称不上健硕,但他的智慧、心灵和精神都堪称伟岸。正如彼得·德鲁克被誉为现代管理学之父一样,本尼斯是当之无愧的领导力之父。
本尼斯颠覆了我们对领导者的认知。敢于直言领导力并非天生之才,而是源于毕生的自我发现。他是领导力学者中的第一人。他否定了领导者生来就有某些特征的说法,揭示真正的领导力就在每个人的心里。他写道:
最危险的观点就是把领导力看成与生俱来的天赋。这简直荒谬!事实正好相反:领导者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塑造出来的!
他还展示了生活如何塑造了真正的领导者,残酷的经历如何磨炼了他们,让他们变得更强,足以承担起领导的所有职责。他表示:
领导力角色不是一个肤浅的风格问题,而是关系到我们作为人的身份以及那些塑造了我们的力量。成为一名领导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成为一个完整的人是一样的。
本尼斯早年加入安提亚克学院(Antioch College)协会和在麻省理工学院与《企业的人性面》(The Human Side of Enterprise)的作者道格拉斯·麦克雷戈共事的经历,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剑桥时,亚伯拉罕·马斯洛(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的创始人)、彼得·德鲁克、保罗·萨缪尔森和的爱利克·埃里克森等支持“八阶段心理发展学说”的学者,影响了本尼斯晚年的“创作生涯”。他陆续写作了30部作品。如今具有影响力的领导力作家汤姆·彼得斯、尼廷·罗利亚(Nitin Nohria)、大卫·戈根、吉姆·奥图(Jim O’Toole)、鲍勃·萨顿(Bob Sutton)、杰夫·松讷费尔德(Jeff Sonnefeld)和道格·科南特(Doug Conant)等,都深受本尼斯的启发。
担任辛辛那提大学的校长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人格真理:“我永远都不会为职务权利感到满足。我真正想要得到的是个人权力——用自己的声音产生影响力。导师的身份,是上天赐予我的真正礼物。”1979年,他罹患了严重的心脏病,此后他回到南加州大学商学院任教。
本尼斯对商业领袖的影响广泛而深刻。成千上万的领导者都受到了本尼斯作品的启发,并践行了他的领导策略。许多CEO私下跟我交流时都曾提到,他们的领导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受了本尼斯的影响。
1989年,我拜读了《成为领导者》(On Becoming a Leader),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本尼斯的作品。我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能够产生共鸣的领导哲学而激动不已。此后,我在美敦力公司和哈佛商学院工作和教学的那些年,会经常引用本尼斯的理论。
我和本尼斯初识于20世纪90年代末的世界经济论坛。当时,他在遭受着心脏病的折磨,刚植入了一个美敦力公司生产的心脏除颤器。2000年12月,我邀请他作为嘉宾出席美敦力年度会议,他在数以万计的参会人员面前亲切地向所有设计和生产了除颤器的人表示感谢。
他很喜欢说美敦力“在他心里”,向所有人讲述除颤器如何一次又一次把他从死神手里解救出来。我曾在剑桥目睹了这一过程。此前他在剑桥演讲时,之前的除颤器突然失灵,他跌倒在地,演讲稿洒落一地。但是他高尚的灵魂驱使他捡起了演讲稿,为此次中断向观众道歉,然后继续演讲。10分钟后,除颤器再次失灵,好在剑桥消防部门护送他到医院,让他死里逃生。
2002年,我和妻子佩妮参加了本尼斯和大卫·格根在阿斯彭研究所(Aspen institute)举办的讲座。那时,我正在筹划一本书,记录我在美敦力的经历,奈何找不到合适的出版商。我策划这本书主要是为有潜力的领导者提供实用的实践方式,帮助他们发现真实的自己,而不是一味地模仿别人。Jossey-Bass出版社受到本尼斯的鼓励,将我的这本《真诚领导》(Authentic Leadership)列入了沃伦·本尼斯签名系列中。本尼斯担任这本书的主编,并撰写了前言,其中有一句话是:“永恒的领导力不仅关乎品格,亦关乎真诚”。
他成为了我的导师、挚友和知识的同僚,也给了我勇气,让我成为了一名作家。我担任了四本“沃伦·本尼斯签名系列”书的执行编辑,他总是很慷慨地抽出时间跟我分享他的洞见。在写作《真北》时,我与彼得·西蒙斯和本尼斯花了5天时间,将书中的概念和故事案例彻底审查了一番。与大多数敝帚自珍的学者不一样,他真诚地希望我能够扩充他的理论,并让被他称为“试金一代”的新一代领导者接触到这些理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以服务他人的明确目标为核心,影响下一代,让世界更加美好。
本尼斯在逝世前2个月,邀请我和妻子参加他人生中倒数第二堂课,讨论领导力这一话题。尽管重病缠身,本尼斯的思维和仁慈之心却丝毫未见半分羸弱。你见过哪个教授像他一样在89岁的高龄还坚持教学?那天晚上用餐时,佩妮问他想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些什么。他答道:“慷慨的朋友。”只想成为一个“慷慨的朋友”的本尼斯,用自己的善良、乐观精神和智慧影响了无数朋友、学生和学者。
本尼斯的遗世之作《依然惊奇》(Still Surprised)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他卷起裤腿赤脚走在沙滩上,背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这些脚印仿佛在呼唤领导者们将他的理念融入个人的领导力实践中。最终,这将成为本尼斯最珍贵的遗产。我不禁想到了亨利·沃兹沃思·朗费罗的《人生颂》里的一节:
伟人的生平启示我们:
我们能够生活得高尚,
而当告别人世的时候,
留下脚印在时间的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