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寻踪
“陈永仁……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听着浑老道提到的名字，白念生手指抵着额头面露思索。“长期在青铃城调查诡术师的线索，我也曾偶遇过其他的驱魔术士，应该在无意间听过这个名字。”
“你能帮我打听他的消息吗？”浑老道急忙追问，昨晚对方匆匆留下名字后就去追寻那两个诡术师，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如果白念生认识别的驱魔术士，或许能打听到关于陈永仁的线索。
“可以是可以，但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白念生神色无奈地轻叹道，自己这种来自西方的驱魔术士，在佛道两家为主的东方驱魔术士眼中，始终是被排斥的异类，很难从他们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你自己不也是驱魔术士吗？去找以前认识的术士打听一下，他们知道什么的话应该会告诉你。”白念生回头道，却见浑老道一脸忧愁，疑惑地皱起眉头。“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我也正打算去找以前认识的那些术士。”
浑老道平淡说道，心里的苦闷也只有自己清楚：记忆破碎不堪，与过去形同割裂，连自己的过去都回想不起来，哪还认识别的驱魔术士？
“有结果的话随时联系……这段时间我也有别的打算。”白念生拨开一旁手提箱上的卡扣，从隔层里取出一个塑料封口袋，里面装着破碎的镜片，锋利的边缘沾染着大片暗红……
“这是？”浑老道看着白念生手中的碎镜片，除了沾染血迹以外看不出什么异样，但白念生选择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感觉不会是一般的物件。
“这些碎镜片是教堂转交给我的，据说是一个住宅的租客自杀撞死在浴室镜子后留下的。虽然碎片到我手中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上面的邪恶气息……我打算从这里入手调查灵异事件。”
“是鬼怪作祟？”浑老道拿过碎镜片仔细感知，却几乎找不到残留的邪祟气息，不由眉头微皱。“邪气已经散尽，还怎么找到邪物的线索？”
“邪物的线索可不止有气息，我的通灵法术也能通过灵力共鸣找到一些线索。”
白念生取出一枚碎镜片，在指间一阵翻转摆弄，注视着碎镜中倒映的眼眸，随即握入掌心放在额前，双眼随之缓缓闭上……
视野进入黑暗，掌中的碎镜在意识中逐渐融化，镜片上的倒影却愈发清晰，犹如夜空下清澈平静的湖水，倒映着同样清澈的眼眸。湖水轻轻荡起涟漪，湖面的倒影不断扭曲变形，在湖光荡漾中愈发让人胆寒……
呼！不详的预感从意识中激起！
浑老道脸色一震，立刻抓住白念生紧握的手掌，运转真气在掌中飞速凝聚。只听一声闷响从掌中传来，一丝丝青烟从指间弥漫溢出。
“不错……比上次的反应要出色不少。”
白念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紧握的手掌缓缓松开，血迹斑斓的碎镜从掌中掉落在桌面……
浑老道微微喘气，脑子里也是一阵恍惚，零星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不断上涌……刚才白念生闭上眼睛的时候，自己突然预感有什么东西要从碎镜中迸出，及时出手挡下碎镜中迸发的鬼气。
如果毫无防备地被这鬼气袭击，就算不死也要元气大伤。
“从通灵意识里感觉到的线索的并不完整，但能确定是被魂灵所杀，真正的凶手是操控魂灵的诡术师……”白念生用纸巾擦拭掌中的血渍，对刚才发生的危险没有丝毫惧怕，轻佻着眉头竟有些愉悦。
“灵力产生的共鸣是相通的，对方应该也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接下来就要抓紧时间，我会用这些碎片的灵力共鸣去寻找这诡术师的位置。”
“话说回来，你能用通灵能力帮我找那两个诡术师的位置吗？”
想到那两个逃走的诡术师，浑老道更是感到头疼。如果他们没被陈永仁逮住，重整旗鼓后肯定会来找自己……如果能找到他们的行踪，就能和白念生先下手为强。
“通灵需要沾染灵力的媒介，你们昨晚交手后有残留灵力的东西吗？”白念生抬头问道，看着浑老道思索片刻后懊悔地抓耳挠腮的模样。“看来是没有。”
“也不是没有，只是……”浑老道说着指了指自己，此时的肩膀和后背还感到隐隐刺痛。
“昨晚交手的时候被那个叫吴央的诡术师伤到，她把妖力打进了我体内经络……但我昨晚已经把体内妖力化解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通灵找到她的踪迹。”
“先试试吧。”
示意浑老道转身坐下，白念生将手掌轻放在浑老道的后背，闭上双眼仔细感知着灵力的共鸣，意识一点点沉入通灵的幻象……
时间不断流逝，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屋内悄悄滑动，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唐豆也无聊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两人依旧如石雕般一动不动，浑老道的目光始终望着一旁的四方玻璃瓶。从瓶身上反光的镜像，能看见身后白念生脸上不断渗出的细密汗珠，就知道事情并不乐观……
“残余灵力太稀薄了……通灵也找不到有用的线索。”白念生缓缓睁开双眼，一脸倦意地叹了口气。
“只能另想办法了。”浑老道对此结果并不意外，虽然找不到这两个诡术师的踪迹，但也不是毫无应对的办法，眼下自己也要做好相应的准备，便拎起睡蒙的唐豆离开了白念生的住处。
屋门关上后，白念生听着两人的脚步已经走远，平静的表情却逐渐变得凝重，仿佛一下子失去的所有力气，脸色惨白地跌坐在椅子上，惊慌的眼瞳激烈颤动。
“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如果是真的，他不可能还活着！”
刚才的通灵确实没有找到他所说的诡术师，但在通灵意识中感觉到了另外的波动……就像在那块怨魂晶上感受到的寒意，熟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仿佛自己追寻多年的那个人就站在面前，那暗红色彩下的诡异笑容，是自己余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图克的力量？
……
回到公寓，浑老道一路凝重的脸色总算变得轻松起来。虽然白念生的通灵没有得到线索，但自己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到了另外的办法。
寻找线索并不局限于打探和通灵，还有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办法……卜卦。
迈着悠哉着步子来到神台前，封印怨魂晶的包裹依旧摆放在神台上，在香火缭绕下缓慢地化解怨气。虽然包裹仍然源源不断地渗出寒意，但能感觉到其中的怨气淡薄了几分，说明这些天的香火没有白烧。
浑老道取出铜钱和龟壳，开始平复心神准备起卦，现在自己最急切要寻找的并非那两个诡术师，而是能和自己一起对付诡术师的“命中贵人”陈永仁。
如果之前的卦象没有出错，就算不主动去寻找，自己和陈永仁早晚会再相见。但要是那两个诡术师在陈永仁之前找上自己，就算自己能逃脱，恐怕也难以保住唐豆和怨魂晶。
虽然陈永仁修为高深，但与狡诈的诡术师交手，年轻的反而容易成为他的弊病。而且那两个诡术师也不是一般水平，如果只想逃遁，浑老道并不觉得陈永仁能留住他们……
如果在诡术师找上门之前尽早找到陈永仁，两人合力必定能将那两个诡术师当场拿下。
卦象得到的结果总是这么模糊难辨，但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于是接下来的几日，浑老道每天早晨都会算上一卦，根据卦象寻找陈永仁可能出现的方位，带上唐豆前往青铃城各处摆摊算卦，希望在某个时候能寻到陈永仁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