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梦醒
奚冉已经好几天没回贺楼消息了，打电话也不接，贺楼气得咬牙切齿，好在很快就要开学了，他心想着等见到少女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她，竟然敢不理他。
可是在一个接一个假期归来的同学走进教室，说说笑笑地坐下，直到空旷的教室逐渐坐满，贺楼等待的那个人也没有出现。
贺楼的心蓦然一沉，生出不好的预感。
煎熬地等待下课后，贺楼头一个走出教室，往邹卫华的办公室走去。
邹卫华看见贺楼，稀奇地说：“这才开学呢，你就闯祸了？”
贺楼没跟邹卫华贫，他直奔主题问：“奚冉为什么没来上学？”
邹卫华说：“她转学了，也真是可惜，本来是一个挺好的苗子……诶，贺楼，你干嘛去啊！”
邹卫华话说到一半，就见少年转身冲出办公室，跑得又急又快，活像后面有鬼追一样。
新学期的第一节课，英语老师就发现最后一排的两个位置空了。
她问班上学生：“奚冉和贺楼呢？”
班长回答说：“奚冉转学了，贺楼……不知道。”
英语老师皱了皱眉，最后什么都没说，继续上课了。
卫子清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了眼最后一排的位置。
与此同时，贺楼来到了隔壁三中，停在了高一五班的门口。
林佳看见贺楼时，眼珠子都瞪圆了，她推了推身边同桌的胳膊肘，小声地激动地说：“慧怡快看，惊现大帅哥！”
赵慧怡抬起头，说着林佳的目光看向门口，也跟林佳一样，激动了。
五班的学生都注意到了这位突然出现的英俊少年。身姿挺拔如一棵迎风的白杨，修长玉立，英气勃勃，面容清俊如玉，气质出众。宛如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少年，勾起一众女同学们的少女心。
这位英俊的少年，对坐在门口的赵慧怡开口说：“同学，请问奚冉在吗？”
赵慧怡愣愣地开口：“她好像跟老班去领教材了。”
贺楼说：“她的座位在哪儿？”
赵慧怡刚要指给贺楼，余光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惊讶出声：“奚冉？”
贺楼闻言，转过身。
奚冉看见贺楼的这刻，心脏颤了颤。
她冷静地看着贺楼，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贺楼道：“这句话我该问你才对，为什么转学？”
奚冉看了眼后面看热闹的学生们，抿了抿唇，说：“换个地方聊。”
两人离开后，五班的学生纷纷议论开来。
“这人是谁？奚冉的男朋友？”
“我觉得可能是前男友，你看刚刚他问奚冉转学的事情，看来是不知道奚冉转学了，你说他会不会是被奚冉甩了？”
“啊，不会吧，这男生这么帅，又有气质……如果真是这样，也太惨了吧。”
林佳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果然，好看的人只跟好看的人玩。”
赵慧怡赞同地点点头：“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好般配。”
“太羡慕了，将来他们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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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议论的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奚冉见没人了，才站住，对贺楼说：“你回去吧，以后咱们还是朋友，只不过不在一个学校了而已。”
“朋友？”贺楼的眸光渐冷，“奚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奚冉低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贺楼彻底被气笑了：“奚冉，你跟我在这儿装傻呢，老子喜欢你你看不出来？”
奚冉的心狠狠一颤。
“贺楼，我们……还小，这个时候的喜欢，并不是真实的喜欢，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我们就这样吧。”
贺楼看着奚冉，静静地听她说完这些话。他的目光突然平静下来，让奚冉感到不安。
他轻声说：“发生了什么？”
奚冉怔了怔，莫名地，她的眼眶有些酸，泪水快要压抑不住涌出来。
当少年轻轻地问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突然感到很委屈，很想在他面前大哭一场，哭出所有的不甘和怨恨。
这个少年多好啊，她一声不响地离开，故意冷落他，疏远他，他却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么好的他，让她觉得自己更不配了。
奚冉红着眼眶别开头，用淡淡的语气说：“没有发生什么。”
“那你为什么突然转学，连声招呼都不打，对我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奚冉说：“转学是我的自由，我没义务告诉任何人。至于对你的态度，贺楼，我觉得我们越界了，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
贺楼定定地看着奚冉的表情，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可让他失望的是，少女的眸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她是真的铁了心要远离他。
他的眼神中带着痛苦，和隐隐的不甘，他问：“真心话？”
奚冉捏紧手心，咬了咬牙，狠下心说：“真心话。”
“好。”贺楼的声音很轻，轻到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散。
他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奚冉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远，如同一步步彻底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一般，让奚冉的心狠狠抽痛起来。
如密密麻麻的针在扎尖锐的疼，又如重锤打击下钝钝的痛。
奚冉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但是她直到最后，贺楼的身影彻彻底底消失在眼前，也没有出声挽留。
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就如当初清风徐徐吹动了年少的心一般，如今，寒风凛冽，也吹散吹冷了年少的心。
炽热不再，冲动不再，潮起潮退，尘埃落定。
她的世界，冰冷得只剩清醒之后无边无尽，无比清晰的绝望。
终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梦醒情了。
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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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三中一别后，奚冉再也没有与贺楼联系，她刻意地避开了与他有关的一切。
卫子清偶尔会和她联系。
一次，卫子清无意间提及：“秦浪出国了，这年头，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讲究出国镀金吗。唉，现在班上一个两个都走了，最后只剩我一个人，物是人非啊。”
奚冉愣了愣，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她开口问：“都？除了秦浪，还有谁也出国了吗？”
卫子清后知后觉，她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暗恼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支支吾吾地解释：“贺楼不让我告诉你，你也让我不要提有关他的事情，所以我就……”
果然。
奚冉的心猛地空了，得知这个消息的这一刻，她的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也没有任何极端的情绪，或震惊或难过。
唯有迷茫。
脑子空荡荡得不知道何去何从。
电话里卫子清还在安慰她：“你千万别多想，贺楼可能只是不想你难过，而且只是出国留学，最后还是会回来的。”
奚冉轻声开口：“嗯，我知道了。”
卫子清犹豫着问：“奚冉，你……没事吧？”
奚冉：“我没事，子清，我还有作业没做完，先挂了。”
卫子清：“好。”
嘟地一声，电话挂断了。奚冉握着手机，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
天空湛蓝，白云朵朵，虫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吱吱呀呀地在乱叫。
看来是春天快到了啊。
可是她却怎么仿佛还一直停留在冬天呢。
贺楼会回来吗？
应该会的吧。只是他回来的时候，她与他已经成了彻底的陌路人了吧。
这样也好。
奚冉想。
窗前明媚如春的景色渐渐模糊，褪去明亮鲜艳的色彩，短暂的黑暗后，奚冉听见了耳边响起熟悉的低沉嗓音。
“奚冉？”
奚冉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俊的脸庞。
面部轮廓如刀刻般棱角分明，气质偏冷，和记忆深处的那张脸生得一模一样，可又截然不同。
他的身后，是酒店房间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