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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一千零一夜》

传说古代东方有个国王叫山鲁亚尔,他残暴、嫉妒,因为怀疑王后不贞,就把她杀了。从此,他每天要娶一个少女做妻子,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就杀死她。许多女子为此惨遭不幸。老百姓害怕极了,纷纷携带女儿逃之夭夭。但是国王依然命令宰相每天送一个少女进宫。这一天宰相找遍全城,没有找到一个女子,他只能满腹忧愁地回到家里。

宰相有两个女儿,大的叫山鲁佐德,小的叫敦亚佐德。大女儿山鲁佐德年轻貌美,博学机智。当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决心拯救天下姐妹的生命,于是自愿嫁给国王。她带着妹妹一起进了宫。每天晚上,山鲁佐德给妹妹讲一个故事,让国王坐在边上“旁听”。每到天明,山鲁佐德要被处死的时候,故事就讲到了最动人、最有趣的地方,国王忍不住想继续听下去,只好让她多活一天。就这样,她一连讲了一千零一个晚上。国王听了许多故事,终于醒悟了,不但没有杀死山鲁佐德,还正式立她为王后,与她恩爱地生活在一起。

下面就是山鲁佐德讲的一个故事,名字叫“渔翁的故事”。

从前有个老渔翁,靠打鱼谋生。他有个习惯,每天只打四网鱼,便心满意足,不再多打。一天,他去海边打鱼,第一网打上来的是一头死驴,第二网捞上了一个破瓮,第三网是一些碎玻璃和贝壳。他有些着急了,仰起头望着天空说:“真主啊,求你把鱼儿赐给我吧!”说罢,渔翁撒下了第四网。可是,当他收网上来一看,竟然是一个胆形的铜瓶,瓶口用锡封着。

渔翁望着铜瓶,喜笑颜开,说道:“这个瓶子拿到市上,可以卖它十个金币呢。”他抱着瓶子摇了摇,感到很沉重,里面似乎塞满了东西。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这瓶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我要打开看个清楚,然后再拿去卖。”他于是拿出身边的小刀,撬去瓶口上的锡块,然后把瓶放倒,看看有什么东西倒出来。

过了一会儿,瓶里冒出一股青烟,飘飘荡荡地升到空中。烟雾逐渐聚成一团,最后变成了魔鬼。这魔鬼长着城堡似的头颅,铁叉似的手臂,山洞似的大嘴,石头似的牙齿,灯笼似的眼睛,非常凶恶丑陋。魔鬼龇牙咧嘴地威胁渔翁:“你听着,我要杀死你!告诉我吧,你希望怎样死法?”

渔翁吓呆了,说:“我把你从瓶里放了出来,救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吧。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被苏里曼大圣抓住关在这个瓶子里,用锡封了口,盖上印,然后扔进了大海里。我在海中过第一个世纪的时候,心想,谁要是把我救出去,我一定报答他,让他一生有享不完的福。一百年过去了,但没有人来救我。当第二个世纪来临之际,我发誓谁救了我,我就替他开发地下的宝藏。但还是没有人来救我。后来第三个世纪到了,我发誓更好地报答恩人,满足他提出的任何三种愿望。可是整整四百年过去了,始终没有人来救我。我非常恼火,决定杀死解救我的任何人,不过,允许让他自己选择怎样死法。现在你救了我,你说,你想怎样死法?”

“魔爷,我好心对待你,你怎能以怨报德呢?”渔翁又怕又怒地说。

“别多说啦,反正你非死不可!”

渔翁暗暗思忖,难道我就斗不过一个魔鬼吗?于是他对魔鬼说:“我有一事弄不明白,能不能让我知道实情后再死呢?”

“你说吧,不过简单点。”

“这瓶子那么小,根本容纳不下你的一根手指,怎么能容纳你魔爷这庞大的身体呢?”

“你不相信当初我是住在这个瓶里的吗?”

“我没有亲眼看见,是绝对不能相信的。”

这时魔鬼就一扭身体,变成了一团青烟,随后缩成一缕,很神奇地钻进了瓶子。渔翁等到青烟全部进入瓶中,就迅速拾起盖印的锡封,把瓶口塞紧,然后大声说道:“魔鬼!你希望怎么死法?我要把你远远抛入大海中,永远不让你出来!”

这回轮到魔鬼在苦苦哀求了:“好心的渔翁,原谅我吧,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放我出去,我一定会加倍地报答你的恩情!”“卑鄙无耻的魔鬼,你净是谎言!我再也不让你骗人了。”说罢,渔翁拾起了铜瓶,使劲一扔,把它抛入远处的大海里。下面是一个“无赖和厨子的故事”。

从前有个无赖,穷得一无所有,饥寒交迫。有一天,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饥肠辘辘,但一个小钱也没有。于是,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到街上溜达,他在一家饭店门前停住了脚步。他见饭店锅中热气腾腾,肉香扑鼻,于是大摇大摆地走进饭店,向厨子打个招呼,说道:“给我五角钱的肉,五角钱的饭菜。”

厨子称了肉,预备了饭菜,一齐端到无赖面前。他开怀大吃大喝,一会儿吃得点滴不剩。肚子吃饱了,但他感到很尴尬,发着愁不知怎样付账。他转着眼睛,东看看,西望望,最后他发现有一只打翻了的火炉。出于好奇心,他伸手提起火炉,见下面露出一条血淋淋的马尾巴。他发现了厨子把马肉混在牛肉中卖的秘密。于是,他很有把握地点点头,泰然自若地走出饭店。

厨子见他吃了饭不付钱,拔腿就走,就喊道:“站住,你这个混蛋!你吃了咱的饭不给钱,若无其事地就走啦?”

“你才是混蛋,胡说八道!”

厨子抓住无赖的衣领,大声喊道:“各位弟兄!你们来看吧,我碰到了这个倒霉家伙,吃了饭,不付钱就走。”

人们闻声赶来,都埋怨无赖,说道:“你吃了多少,付钱给人家吧。”

“我进馆前已经付过一块钱啦。”

“你要是付过半分钱,那么让我的饭店遭火灾!”

“你这傻瓜,其实我给过你一块钱。”无赖大骂厨子,厨子跟他大吵起来,最后两人你一拳、我一拳地打起架来。人们忙着劝架,有人问道:“为什么打架?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哼!”无赖说,“自然是有缘故的,就是为了一条尾巴的缘故。”

听到无赖提起尾巴,厨子立刻明白其中的缘故,随即说道:“哦!你提醒我啦,你确实付过一块钱,是我忘记了。来吧,我把余款退给你。”

……

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内容包罗万象,变化多端,引人入胜,大都来源于古代波斯、埃及和伊拉克的民间神话和传说。它从八世纪起,经过许多人记录整理,提炼加工,前后经历了七八百年,到十六世纪才汇编成册。它反映了中世纪阿拉伯地区的社会生活,显示了古代阿拉伯人民的智慧和想象力,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是伊斯兰文化的结晶。

中国古代把伊斯兰教的圣地麦加一带称为“天方”。因此,《一千零一夜》又被译为《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