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当年那个小丫头长大了
午夜，易萧寒回到了峰竹轩，磨烂的手指冒着鲜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易萧寒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开灯，直觉阵阵寒意带着杀气袭来，他迅速躲闪，擒住呼啸而来的拳头。谁知那人轻松挣脱了束缚反手又是一拳，打了易萧寒一个措手不及，幸好他身手敏捷及时避开。
两人交手时，易萧寒隐约察觉对方的招式有些熟悉，虽然没有开灯，看不清对方的脸，过了两招后他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易萧寒找准机会打开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灯亮起的那一刻两人相视一笑，握紧对方的手相互碰了碰肩。
易萧寒脱下外套随意的倒在沙发上，依旧故作轻松的笑着，一边为他续上了茶一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浅浅请你来的？她人呢？”
“她没回来，说不打扰我们叙旧。”
“嗬！神农雪芽！你这派头不小啊！”易萧寒喝了口茶惊叹道。
“她说你喜欢。”
“你们见过？”
“见过。”吴天立放下茶杯，直勾勾的盯着他：“舞跳的不错。”
易萧寒收起了笑容，表情凝重起来，他知道吴天立说的舞是《凤凰涅槃》。他也知道吴天立可能误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解释道：“浅浅……她是小峰的姐姐……”
“我知道。”吴天立没有继续追问，虽然刚回国，但是他已经把近几年发生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了。“手怎么了？”
易萧寒立刻把手握了起来，眼神躲闪：“哦，没事。”
“消消毒吧！避免感染”说完吴天立朝着房间走去，留下易萧寒一人坐在客厅里。
这么多年的兄弟，彼此再了解不过了，只不过都选择了心照不宣
清晨，顾清浅来到烈士陵园，走到墓碑前，将昨天收到的满天星缓缓放下。除了顾清浅带来的花，墓碑前还摆着另外两束鲜花。
一束是洋甘菊，是楚潇潇最喜欢的花，以清新的姿态治愈，世间因有她而总是希望不灭。那时候每当执行任务回来，易萧寒都会捧着一大束洋甘菊去见楚潇潇，对于时常处于逆境中的楚易萧寒而言，楚潇潇便是他的洋甘菊，在无数个黑夜给他带来希望的光芒，给足了他逆境重生的勇气和动力，楚潇潇去世后他的生活便再没了光。
不知道昨天易萧寒在这墓碑前坐了多久，顾清浅只看到被擦拭的很干净的碑上大字里有斑点血迹，不多，却很醒目。顾清浅轻轻抚摸着碑上的血迹，一定很疼吧，“爱女楚潇潇之墓”，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是易太太了。
另一束则是向日葵，看到这向日葵，顾清浅便知道，吴天立已经来过了。花是顾清浅帮他订好一早送到峰竹轩的，都说喜欢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昨天把她错认成楚潇潇时，吴天立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喜悦远远超出了再遇故人的欣喜，更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恋人。
即使久别重逢，内心激动无比，再见时，他还是努力克制自己的喜欢和爱意，礼貌的选择了握手。不管是甘愿做配角也好，还是没有说出口的“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都成了满满的遗憾。
在顾凌峰的墓碑前，顾清浅看到了吴天立，一身军装笔直的在墓碑前站了很久，顾清浅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远远的看着。他大概有很多话想对这碑里的人说吧。
“顾小姐，你也来了？”吴天立早已察觉到背后有人，转过身便发现顾清浅正看着自己。
倒是顾清浅望着笔挺的背影出了神，直到听见吴天立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她笑着低头拢了拢头发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哦，是的，刚来没多久。”
说着他把花摆在墓碑前，又看了一眼吴天立称赞道：“吴先生这身军装很精神。”
“是吗？”
“是啊！”顾清浅叹了口气仔细打量着吴天立这身07式常服，言喻中透着惋惜：“我还没见过小峰穿常服呢！”
顾凌峰入伍以来，顾清浅亲眼见他穿军装的次数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他穿作战迷彩，灰头土脸的样子。
“小峰，他是英雄。”
“吴先生也是，还有楚团长，易萧寒和沈非同，你们都是英雄。”
吴天立侧过身看着她：“顾小姐不也是位英雄吗？当年那个小丫头长大了。”
顾清浅笑道回应：“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算不上英雄。不过当年还是要谢谢吴先生，我确实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丫头了。”
“勇于坚持守护自己热爱的，都是英雄！而且……顾小姐可不是什么弱女子，顾小姐知书达理且一身傲骨，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可谓是‘多少男儿首自底’啊！”
“吴先生过奖了。”
两人就这样叙着旧，吴天立突然接到上级电话，命令他：假期提前结束，立刻回军部！
吴天立在与顾清浅简单告别后匆匆赶往军部。顾清浅则一个人在墓碑前坐了很久……很久……
中午顾清浅带着小蜜蜂来看望楚老先生，陪老先生一起吃午饭。慈眉善目的老先生颤颤巍巍地夹起一块肉放在了小蜜蜂碗里宠溺的说道：“安安，多吃点，长得高！”
“谢谢姥爷！”小蜜蜂并没有反驳老先生，而是一边笑着道谢一边大口吃着肉。
当年叱咤风云的兵王如今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失去了很多记忆。在他的记忆里易萧寒和楚潇潇应该早已结婚生子，并且生下一个女儿，取名安安。
望着爷孙俩脸上的笑容，顾清浅莫名感到有些心酸。老先生戎马半生终生未娶，膝下无子，年轻时一个从边境抱回来的战地孤儿，视如己出养大成人，而如今身边却空无一人。如果楚潇潇还在，如今老先生也应该是儿孙绕膝，在家人的陪伴下安稳的度过后半生……
从老先生家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吃过晚饭时间还早，顾清浅决定带小蜜蜂逛一逛夜市，看一看故乡夜晚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