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魂归故里

入夜的长安很安静，狭窄的小巷空无一人，只有落叶静静地躺在在石板路上。

冷月和梁见贤见再没有人追上来就搀着孤鹰在一户人家门前的石阶上坐下来。

孤鹰胸前中了数刀，伤口不停地流着血。

孤鹰脸上没有痛苦的神色，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他只是轻轻地说：“我终于为我的兄弟报了仇，我把王太师杀了，把那害人的铁蒺藜都烧了。”

冷月着急地说：“孤鹰大哥，你流了好多血，你先不要说话，我们带你回察院。”

孤鹰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纸包上已经全是鲜血，他把纸包交到冷月的手里说：“这是王太师和波斯人中的一个头领的通信，是他指使那个波斯人杀死了吴大人。冷姑娘，你一直在查的案子可以结案了。”

孤鹰说完头一低就晕了过去。

冷月和梁见贤等三人忙一起把孤鹰抬回察院。

孤鹰硕大的身躯躺在察院的客房，血还不停地流着，他的身躯好像一下子变小了，脸上的横肉这时也变得柔和，他好像变成了一个慈祥的中年人。

冷月想起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一切又好像过去很久。

经过治疗，血止住了，梁见贤给孤鹰喂了一颗药，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孤鹰看着梁见贤说：“梁校尉，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梁见贤默默地点点头。

孤鹰说：“梁校尉，作为朋友，我请求你一件事。”

梁见贤说：“你尽管说就是了。”

孤鹰说：“我希望你能把我的骨灰撒到我们两年前见面的地方，那是我的兄弟们最后出现的地方。”

梁见贤说：“你放心，我一定做到。”

孤鹰又对冷月说：“冷姑娘，你是一个好姑娘，男人都会喜欢你的，你不要和一帮男人天天混在一起，去好好谈情说爱。”

孤鹰说完望着天空，轻轻唱起一首边地的民谣。声音悠远凄厉，冷月在边地听过，是一首思乡的民谣。孤鹰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声音消失了。

冷月拿出孤鹰给她的那个纸包，翻开来，果然是两封书信，是写给一个叫黎加的波斯人的，里面都是商量如何给吴大人下毒，干扰吴大人实施一个计划。信中对这个计划并没有说明。

冷月知道孤鹰如果不是为了找到这些书信，他绝对不都会受这么重的伤。他是一个边地的汉人和突厥人的后代，他不是真正意义的大唐子民，这一切本与他无关。她只是想让自己对吴公子有一个交代。

冷月想到这里不禁黯然落泪。

梁见贤找人按边地的风俗，设立了灵帐，在京中不能杀羊马，梁见贤找人做好纸羊纸马放在灵前。

第三天，察院将孤鹰的尸体与纸羊纸马一起架在后院空地的柴堆上，熊熊的烈火点燃，孤鹰就这样魂归故里。

梁见贤站在火堆前，拔出一把刀说：“孤鹰大哥，我知道边地有亲人死后以刀赘面的风俗。我在皇城当差，不能损害自己的容颜，我现在赘臂表达我的悼念。”

冷月看着师父用刀划破自己的手臂，将血滴在火堆上，心里十分敬佩，师父才是真正的男子。

梁见贤将孤鹰的骨灰装在一个坛子里，派手下一个军士送到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