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将军府变成得意楼
赫十方怎能不知皇帝意图,他不过就是被人利用的工具,满朝文武对他的不屑,元初公主对他的羞辱,他怎能不知!父亲呕心沥血培养出的震元军全部死于战场,而自己手里还握着滚烫的虎符,他多想一走了之,可是这样父亲对玉国的赤胆忠心就被自己毁干净了。他不能违背父亲。
一个护国大将军,手握虎符,身旁却空无一人,庆安街太长了,他走啊走啊,走到天黑了都没有找到护国将军府......
无奈他拉住一个行人问道:“护国将军府在哪?”
“赫震将军死后,将军府被玉都相公子买下了。现在叫得意楼!”那人笑着说道。
赫十方呆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相公子,这玉都姓相的,不就春秋典当行的老板吗?父亲死了,他向谁买的府邸?
赫十方缓过神来,匆忙的找寻着得意楼。
终于在灯火通明的街心之处,找到了它......雕栏玉砌,金盏银杯,长袖玉臂,珠翠纱衣如遍地之花......
赫十方缓缓走了进去,花灯辉煌旋转,鼓瑟鸣鸣,香烟袅袅,宛若仙境。
“客官,你可有要找的人?”一个文质彬彬的小厮走了过来,若非他主动上前,若非这堂内有许多蓝衣金绣之男子,根本看不出这是个小厮,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我要找这得意楼的主人。”
小厮上下打量了赫十方一下,随后说:“请随我来。”
赫十方跟随他,穿越花海,女人香,踏过一道长长的朱红台阶来到了一个挂满灯笼的走廊,他跟着小厮走到了走廊尽头,小厮说了句:“我家主子就在这。”说完小厮就离开了。
赫十方没有犹豫,即刻推开了门。
却见一个整齐的房间里,一个高大的男人披头散发袒露胸怀坐在窗边,手握酒杯,酒一点点散了出来,他好像看着窗外什么东西出神......
“请问,是相春秋相公子吗?”
那男子没有回头只是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赫十方等待片刻,男子仍然没有要动的意思,他索性走到窗边,一探究竟......原来是窗棱上结网的蜘蛛,它的网困住了一只鸟。
“你说,谁会赢?”男子问道。
“谁也不会赢。”赫十方夺过男子手中的酒杯向蜘蛛网丢去,网破,蜘蛛逃走,鸟振翅而飞。
男子叹了一口气悻悻的把窗户关上抱怨了一句:“你这人真没意思!”
“你是不是相春秋?”
“是。”
“这里以前是不是将军府。”
“是。”
相春秋回答的不紧不慢,连喝酒都没耽误,他认出了眼前这个人。
“谁把将军府卖给你的?”
“谁给的就是谁卖的。”
“皇帝?”
“现在是差不多,以后不好说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赫十方有问不完的问题。
“得意楼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你,问这么多问题,我不高兴了。”相春秋笑着说,“出门左拐第三间,那是我看你可怜给你留一间屋子,如果不愿意,就露宿街头吧。”
赫十方刚想说什么,却又被他拦下:“别跟我耍你那武夫脾气,我可是知道,你,天生没有练武的骨头!手里的虎符烫吗?”
赫十方惊异的僵在原地: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转身离开这这个房间......一阵安静后,相春秋的窗子突然响了一下,相春秋也习以为常一样,坐在原地,等着窗外的人说道。
“本想着那老顽固的一家战死沙场,死的体面点,没想到,这小子命这么大,全军覆没了还能跑回来。”
“朝中重臣太多,反而这个皇帝倒没有那么重要。只是那个位子必须有一个人而已。”相春秋慢斟浅饮。
“玉国不能乱,乱了不一定谁赢。”
“我可是赌你赢,你还欠我钱呢。”相春秋此语一出,窗外突然安静起来。
“这家伙,每次一提钱就跑,无情!”
六角阁里,二楼是九皇子的卧房,桌上有一晚热腾腾的刚刚煎好的药,他忍着苦一饮而尽。仰头之间,他想起了自己母亲疯魔样子,那时候他还小,母亲就端着同样味道的一碗药掰开他的嘴往他嘴里灌,他咳嗽的胸膛都快炸了,他看到了母亲眼里的恨与怨,她疯魔的像是自言自语,但元卿知道,她是说给他听的:“要装就装的像一点!”母亲的咬牙切齿,他现在都记得,每每想起,总忍不住背后一阵发凉......
很快,赫十方出入烟花之地的“美名”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皇帝也当是平常,也许只是被退婚,心情不佳,并没有在意。
赫十方闲在得意楼,几乎半个月的时间,那是皇帝给他休养生息的时间。玉国之内,安然太平,人们几乎忘了为玉国出生入死的父子和他们的震元军……全军覆没啊,没有人受赏,没有昭告天下,玉国人还有那皇城内都在理所应当的安然享受着这太平日子……
半个月后,九皇子敲开了他的房门,当时他还是昏昏沉沉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白衣凌乱,素面赤脚的踩在朱红的毯子上……
“各地征兵名单已送至皇城,你要去打打眼吗?”元卿问。
“陛下只命人告诉我好生养伤,别的,我不参与。九殿下还有别的事吗?”
“梳洗更衣,随我去一个地方。”
“我重伤未愈,九殿下还是找别人吧。”他伸手要关上房门,却无意中与元卿四目相对,那一刹那,赫十方脑海里的那团声音又出现了:跟着她……
赫十方突然失去力气摔倒在地,脑袋像要炸开一样……他的白衣散落,元卿好想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你没事吧?”
“不劳殿下费心。”赫十方忍着那刺痛消失,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我梳洗更衣,殿下回避吧。”
“都是男人怕什么?”
“我身上的伤恐怕会吓着殿下。”赫十方微微皱着眉,眉目冷峻,显然是在驱赶他。
元卿也不是那不识趣的人,他笑笑退出了屋子,顺手关上了房门。
就在赫十方转身看向靠窗的桌案时,那桌子上竟然出现了一张画像,那画中是个深沉英俊的男子,他的耳后有一朵诡异的梅花……
“找到这个人……”又来了,又是那诡异的声音……
赫十方痛的抓着自己的脑袋,他放开那画像之时,那画像竟然自己化作烟尘消失了……
皮肤没有知觉,脏腑却时常痛的要命……这是为什么……还有这个诡异的声音,诡异的红衣男人,诡异的画像……诡异的命令……
他是谁,而为什么他找到的恰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