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天国里的漫长熬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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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活里的日子虽很平淡,却总会在该是的时间和该是的地点上演神奇而又美好的生活瞬间,哪怕这种短暂的幸福和快乐很快会被漫长而又苦感的时间吞噬,也无法阻挡人们渴望在那一刻享受惊喜带来的生活体验。俗话说:乐极生悲,喜极而涕。在每一个人的生活背后究竟是怎样的生活,那只有亲身经历者才更有发言权,但生活留给人们的面对方式基本上没什么太大差别。所以,当相同类似的人生走向出现在生活里的时候,很容易就能产生共鸣。而成家立业这样的人生大事即使对于还未成家立业的张元祥来说,他自然是也能够体会到其中该有的生活原样。他妹妹结婚,无论是家里人,还是他自己,这其中的滋味必然也只有他们心里头更清楚。不过呢,相比于生活里的不容易,眼下是一个值得期待和高兴的季节!

张元祥的妹妹和准妹夫已到达省城并把车停到了影楼附近的停车场,正往他这边来。他焦急等待着的心终于可以安然落地了,却没能回归如常,他又被起伏不定的思绪带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里头。他妹妹上一次来省城时,兄妹俩还为各自的未知命运相互鼓励了一番,这一转眼,属于他妹妹的人生走向就步入了崭新的生活轨道,不免让他这个当二哥的在替妹妹感到幸福的同时产生了一种对生活的好奇。生活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只要因缘注定的时运一到,每个人都会随着专属于自己的人生走向转入原本来的生活轨道面对需要自己面对的生活,而留存在不同阶段的成长过程也都会一一变成最美好的时光印迹。稀里糊涂又莫名其妙的人生总是反反复复呈现着该有的生活原样,张元祥从他哥哥身上看到的,现在又从他妹妹身上看到了,不由让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无尽的遐想。诶,这人呐,很多时候都是自己骗着自己活,就像他在出租屋最醒目的地方粘贴的那些自省的字条一样,时间一长便会被现实同化。于是呢,他跟他妹妹结束了视频通话后,立马将那些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字条撕了个片甲不留。

一切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张元祥自然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些改变,可他只能骗着自己伪装出一副未来可期的样子继续在现实生活里熬煮。网上有一句很流行的话: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张元祥虽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他是个要脸的人。事实上,谁是什么样,一眼就能看穿,无非是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罢了。好在呀,他妹妹和准妹夫不是别人,不需要刻意为之。

许是独居的太久,此时的张元祥在等他妹妹和准妹夫进门的时候还有些不自然的紧张感,把那个给他发来微信的陌生女人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时间有节奏的拨动着情绪在屋子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张元祥点了支烟刚推开卫生间的门,他妹妹像往常来时一样,突然在门外喊了声:二哥。他赶忙灭了烟头来到门口一边推开门,一边笑着说:有点距离了么,走了这么长时间。他妹妹笑着进了门说:开着门呢么,没看见!他准妹夫跟在他妹妹后头进来说:我们俩在外头转了转。他关上门说:那边好不好停车?他妹妹和他准妹夫放下东西,他妹妹站在桌子跟前打趣的说:啊呀,这可是招待戚人了,我以前来了可没这标准,今儿可是沾你的光了,金成!他准妹夫笑着掏出烟递给他一支,说:感谢二哥!说完,就把烟给他点上了。他抽了口烟,说:拿杯子没有?他妹妹剥开一根香蕉咬了一口,说:拿着呢,杯子里有水,你不用管我们了二哥,这有鸭脖子和鸭翅,你先吃上点。说着,他妹妹就把一个食品袋放到了他跟前。他笑着抽了口烟,说:明儿吃哇,这会儿不想吃。他准妹夫说:二哥,你明天几点上班了?他灭了烟头,说:单位上这两天没什么事,正好隔天就是周末,请了一天假。他妹妹说:忘了跟你说了,明儿估计得拍一天,晌午就不回来了。他说:见外头拍婚纱的也挺累人,晌午你们自己吃点,黑夜回来在家里吃了倒能休息了。他妹妹说:我们俩也是说等拍完婚纱照咱再到外头吃,估计也快,就明儿一天紧张点。他准妹夫说:看了看天气预报,怕这两天有雨,实在不行就不拍外景了。他妹妹说:拍不拍,明天去了再说,人家肯定是愿意拍室内,咱反正是花了全套的钱。他准妹夫有点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从包里取出水杯坐到了床边。他看了眼他妹妹,说:壶里是热水,桌子底下有矿泉水,拖鞋和毛巾都拿出来了,歇一歇洗漱了早点睡,赶了一路。他准妹夫站起来说:二哥,你也早点睡!他说:你们明天几点去?他妹妹说:说是赶八点半过去,我们俩外头吃点,你不用管我们了。他说:咱楼底下就有早餐,记得拿上水杯。他准妹夫说:好的二哥,我和如意明天起来下去看着吃上点就行了。他笑了笑说:床单和枕巾都是新换的,被子也晒了,赶紧洗漱了早点休息。说完,他就关上里屋的门先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回了小房间。

按照村子里的传统习俗,未婚男女青年在没有正式成婚之前去任何一方家里都是不允许住在一起的,但这一规矩在现如今的生活当中早已经变成了旧的习俗和旧的观念。张元祥有过几段感情经历,他也算是个过来人了,他这个当哥哥的虽然不能像当姐姐的那样去体贴妹妹,他却非常了解他的妹妹,况且他妹妹和他准妹夫在法律意义上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他妹夫之所以是准妹夫,一方面是因为还没有举行婚礼,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还没有正式融入在一起。当然,接纳或被接纳,都需要时间来做支撑,而最终的生活也一定会锁定到婚姻里的男女主角身上,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家里人还能互相搭把手,要是谁也帮不上谁,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能够在相互理解的基础上保持紧密联系就算是家和万事兴了。一旦步入婚姻组成各自的家庭,便意味着成人的世界里有了新的责任和使命,原先的家庭氛围自然就会发生该有的变化。因此,在原则范围之内,张元祥不能随意站在自己的立场介入他妹妹或他哥哥的生活。

在长时间的挫败中,张元祥明白了许多浅显易懂的简单道理:不管在什么时候,话尽量少说不说,事尽量多做做在前头,不要计较得失,不要跟最亲的人置气,如果自己有能力了就为家里人分分忧,如果自己没能力就永远不要拖累家里人!这是他活人的脊梁,也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但现实并不偏爱他这样的人,所以他躺到单人床上的时候又进入了他自己的内心世界。

曾仕强先生说:急躁,是因为你精力不够;爆躁,是因为你自身无能;烦乱,是因为你思路不清;懒散,是因为你目标不明确;焦虑,是因为你想的太多;恐惧,是因为你太害怕失去;压力大,是因为你期待太高;劳苦,是因为你方法不对。学会放下,不是让自己活的太累,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善其身,在别人的世界里顺其自然,修好内心,看淡生活。

这么多年一路走来,张元祥认清了自己,也看淡了许多,更明白“心在事上磨,事在心上练”的道理。可对于他这样一个生存无望的人来说,想要建立起自己的精神家园又谈何容易呢?也许只有沉浸在理想天国里的时候,他才是幸福的吧……!

岁月无情,命运无常,但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发生。就像他妹妹即将开启的崭新生活一样,只要迈过去,必能遇见曙光。至于他自己的未来,一定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在无数个难眠的孤独黑夜里,张元祥常常这样安慰自己。他这会儿虽然又想了很多很多,紧绷在他心头的那根弦却依然是那本快要完结的小说,所以他稍稍酝酿了一会儿便拿起手机准备新开一个章节的篇头。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他文思泉涌的最佳状态,可当他兴致勃勃的解锁了屏幕之后,那条未读的微信在不经意间左右了他接下来的思绪。他坐起身靠在墙上点开微信,正看着那个陌生女人给他发来的陌生信息,他妹妹一手打着手机电筒、一手拿着一个苹果和香蕉来到了小房间门口,说:还没睡呢,二哥?他放下手机开了灯,说:每天也不早睡!他妹妹放下水果关了手机电筒,说:杯子里有没有水?他挪了挪了腿,说:有呢,有呢!他妹妹扶起眼镜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说:结个婚也麻烦了。他笑了笑,说:这也快,麻烦也就麻烦那一下,等安顿下来真正的麻烦才多哇!他妹妹坐在床边,说:人就是个这,不可能什么都顺,反正差不多就行了还!他看着他懂事的妹妹说:金成这后生不赖,你们俩相处得来,其他就不是问题,关键是你自己得看开。他妹妹说:自己选择的,再难也得过。他笑了笑说:熬了哇?明儿还得早起。他妹妹说:才洗漱完,准备睡呀,说看看你睡了没有。他说:困了就睡哇,这两天休息好!他妹妹笑着站起来,说:对了二哥,你买下衣裳没?他说:西装褂子也有、西裤也有、衬衣也有、皮鞋也有,那天穿了穿,展展的,没问题。他妹妹笑了笑,他说:你们俩买下没?他妹妹说:过年时候去他家,跟他妈相跟着出去一并买下了。他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吧?他妹妹说:没甚了!他笑了笑说:简简单单、顺顺利利、漂漂亮亮的把婚结了,这也是福气!他妹妹笑着打了个哈欠,说:我是不待要瞎操那些心了,反正是他娶我了还!他妹妹说完他笑了笑,说:甚不甚心态好,就比甚也强!他妹妹看了看手机,说:你也赶紧睡哇二哥,金成都打起呼噜了。说完,他妹妹就转身回了里屋。

说睡就能睡着的人,通常心态也非常好。张元祥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不管上不上班,他都没有早睡的习惯,还常常习惯性失眠。尤其在自我封闭的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精神状态和作息时间完全是颠倒过来的。因此,他急需腾空时间调整回状态,顺便调理调理身体。现在是凌晨十二点三十一分,张元祥已无新章节开篇的思绪,他脑海中不停闪现着刚刚看过的那条微信,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个陌生女人的来意。于是,他关了灯,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想象了起来。

那位陌生女人发给他的微信有点像他发微信的习惯,还挺长。内容是这样的:偶然在网上看到了《不甘的心》这本小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不更新了,也找不到这本小说了,我还为作者没能坚持下来感到有点遗憾,谁知前两天竟然又看到这本小说上架了。我不得不承认,我不是一个网文爱好者,我对这本小说也没有任何评论,只是被作者连作家等级都没有居然坚持写了数百万字给震惊了。顺便声明一下,我是在评论区里无意中看到了这个手机号,就加了你微信,如果你不是作者本人,可以直接删了我。

在没有结果的事实面前,张元祥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更不知道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干些什么。就是写小说这件事情,其实也是自己骗自己。可人活着,总得有点盼头不是,哪怕明知道是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张元祥就是这么稀里糊涂熬过来的,也是他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总算快要做成一件事了,所以不管怎样他都会坚持下去。至于评论区里几条褒贬不一的评论,一直都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他无需翻看便能想起自己回复过什么内容。没错,手机号就是他跟一位同样是作者的读者朋友在评论区交流的时候为方便探讨留的。他现在可以确信,这个添加他微信好友的陌生女人不是他所期待的转角惊喜,也不是什么怀有恶意的不明骗子,她顶多是一个有点好奇、还有点无聊的陌生女人罢了!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妹妹和他准妹夫闯入了他孤独已久的生活空间,还因为他天生就是一个思想过于沉重的人。在妹妹结婚这个当口,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像正常人那样也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在全家人享受妹妹新婚的幸福时刻其乐融融的拍一张母亲期盼已久的全家福。怎奈,现实中的生活总是留有缺憾的想望,他只能在理想天国里空设完美……。

深夜的城市依旧在该是的时间和地点释放着生活的滋味和动静,张元祥隔着习以为常的耳鸣声空幻了一阵儿后又焕发出了白天没有的精神头。这个时候还没睡,要么是职业特性,要么是情绪左右,要么是生活习惯,张元祥则是阴阳失调。一个定力不足又不自律的人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脑子里头肯定是七荤八素的想入非非,但他还不完全是因为本能的欲望得不到满足。事实上,没有目标和动力的日子才是他自作自受的主要根源。自己的路得自己走,自己的业得自己消,即便把自己装到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里头同样得面对现实。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张元祥只能通过聊天软件跟一些素不相识的异性隔着屏幕缓解孤独带给他的压抑,可这种本就不真实的快感永远都是短暂的,而且他还不自信。因此,当他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反复琢磨那位陌生女人发给他的微信时,他始终找不到自己的角色。

充满未知的人生,总是有很多不确定性因素存在,要有结果还好说,要是没有结果那就是笑话。张元祥无时不刻盼着自己步入正途,一年又一年下来却仍旧一事无成,他现在哪里还敢奢望这本胡诌的小说可以改变他的人生呢。所以,他并没有因为这条微信感到自己是个作者。但是呢,人家这么诚恳,又没什么恶意,不回复显得没风度。有人关注自己,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不管是善意的鼓励,还是恶意的嘲讽,张元祥都会在评论区留言感谢一番,于是他拿起手机对应那位陌生女人给他发来的微信编辑了一条感谢的信息。他写道:非常感谢您的关注,同时也向您表达一份深深的歉意。由于我水平有限,我实在是不敢妄称“作者”,啰里吧嗦胡诌了三百多万字,完全是因为我没有文化。我一直都很失败,从未做成过一件事情,写这本小说算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在这个世界上,或者在我们身边,有很多值得关注和学习的人。特别感谢您能关注到《不甘的心》,但我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同频共振,如果给您带去不好的阅读体验,还请您多多包涵。最后衷心祝愿您和您的家人: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随处可见的梦想从不缺少为之付诸行动的脚步,而最难能可贵的也并不是梦想成真后的励志人生,能在平淡无奇中安足才是真正的强者。张元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写小说的初衷也仅仅只是为了不留遗憾,所以他自始自终都没有研究过网文的运作模式,但他却见识到了佣梦潮的盛景。在成百上千万的网文创作者这个群体当中,张元祥的存在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的小说能被推荐、收藏、评论,他自然是满怀十二万分的感激。不过,他是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从评论区里添加他微信好友。

好多时候的好多事情,真的很难讲清楚,就像在评论区跟他交流过的那位作者朋友,加了微信反而没话说了,没多久人家便把他删了。本来嘛,大家都是第一次尝试性写作,又互不相识,再加上写作的初衷和风格各不相同,哪有那么多可聊的话题呢!所以,他在回复这位陌生女人的来意时,并没有想过继续交流。既然是萍水相逢的因缘,这条编辑好的信息什么时间发送也就无所谓了,于是他直接点了发送。

没心思码字又没睡意的时候,张元祥最喜欢平躺在床上凭空遐想,这个时候的孤独也会让他在城市的黑夜中感受到一种久违的通透。在这不经意间,他想起了路遥完成了《平凡的世界》后随笔创作的《早晨从中午开始》中对孤独的描述:写作中最受折磨的也许是孤独,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矛盾体,为了不受干扰地工作,常常要逃避世俗的热闹;可一旦长期陷入孤境,又感到痛苦,又感到难以忍受。我的最大爱好是沉思默想,可以一个人长时间地独处而感到身心愉快。独享欢乐是一种愉快,独自忧伤也是一种愉快。孤独的时候,精神不会是一片纯粹的空白,它仍然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情绪上的欢乐和悲痛往往都在孤独中产生,孤独中,思维可以不依照逻辑进行。孤独更多地产生人生的诗情,孤独可以使人的思想向更远更深邃的地方伸展,也能使你对自己或环境作更透彻的认识和检讨。当然,孤独常常叫人感到无以名状的忧伤,而这忧伤有时又是很美丽的。我喜欢孤独,但我也惧怕孤独。极其渴望一种温暖,渴望一种柔情,整个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冰,写不下去,痛不欲生;写得顺利,欣喜若狂。这两种时候,都需要一种安慰和体贴。在没有专门腾出时间写小说之前,张元祥并没有这样的感同身受,他是从去年离职后把自己关在出租屋决心完结小说后,才慢慢体会到了这番描述。当然,他仅仅只是有一些轻微的触动,还达不到路遥先生那样的认知高度。

白天黑夜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这间房子里,除了自己跟自己说说话以外,做伴的还是只有张元祥自己。但是呢,他从未也不敢把写小说这件事当成他此一生的主要任务来对待,因为他在黑暗中两眼发热想到的始终还是他身为人子的不孝和身为男人的无能。所以在孤独中短暂的停留到享受状态时,他总参杂着活人的基本意识。而真正能让他充满精神力量的源泉,则是来自平凡生活中的英雄事迹。每当他想到那些为国家和人民负重前行的先烈,或是看到那些为党和民族无私奉献的身影,就会重新点燃他活着的希望。虽然在现实中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不需要被理解,人们也会发自内心的给予理解;那些没权没钱的底层人,希望被理解、被同情,人们能理解也很同情,还会异口同声的发出活该的论调,可张元祥满脑子思绪从来不会自暴自弃。此时此刻,他妹妹和他准妹夫的到来并没有持续的影响到他靠着云游四海的遐想酝酿睡意,结果那条刚发送出去的微信在这个点穿过他习以为常的耳鸣声清除了他本就睡不着的困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无意识举动一样,手机刚一发出振动声,就被他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机不离手的惯性,而是长时间的孤独感迫使张元祥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生活空间里衍生出了一种需要与被需要的渴望。但在现实中,需要别人的时候,自己得具备一定的利用价值;被别人需要的时候,自己也得具备一定的利用价值。张元祥现在这么个状况,别说旁的什么人,就是家里人遇到难事儿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他。也许,没有太多变化的生活周围相安无事,那便是张元祥的福音。怎奈理想天国里的漫长熬煮,才是他难以回旋的魔咒。

他又分不清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幻中了。尤其在他妹妹和他准妹夫成婚的这个季节里,他恍恍惚惚的总想象着那个迟迟不肯与他相见的白首之人会随缘影现,然后紧贴着她妹妹成婚的喜气在明年择一良辰吉日完成属于他的人生大事。许是无可盼,也无处望,恰巧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一个看不见又摸不着的陌生女人,他便在半睡半醒中莫名其妙的寄托了一层虚无缥缈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