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有的同志认为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的学说，是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所持有的理论根据是：第一，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说过，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等人的学说是“本来意义上的社会主义的和共产主义的体系”。第二，马克思在《法兰西阶级斗争》中说过，“本来意义的社会主义，即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因此，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的学说就是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

这种推断看来并不符合经典著作的本意。

在社会主义史上，空想社会主义学说虽然在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的体系出现以前早就产生了，但是直到19世纪初才以圣西门、傅立叶主义和欧文主义的理论形式发展为完整的理论体系。19世纪20年代，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欧文等人才第一次使用“社会主义”这个名称。法国使用这个名称比英国晚些，最初也是用其来指傅立叶等人的体系。但“社会主义”很快成为一种时髦的口号，封建贵族、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思想家很多都把自己的观点标榜为社会主义。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批判各种社会主义时，用“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提法，把空想社会主义同反动的社会主义和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严格地区别开来；又用“本来意义上的社会主义的和共产主义的体系”这一提法，把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等人的学说同他们以前的空想社会主义区别开来。

空想社会主义是和历史发展进程成反比例的。随着阶级斗争的发展，空想社会主义日益成为小资产阶级的东西，失去了原有的革命意义，直至堕落为反动宗派。在19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的法国，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特别流行。路易·勃朗主义和蒲鲁东主义在工人群众中有很大影响。当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成为法国社会经济思想和政治生活中的重要因素时，法国资产阶级也把自己的经济主张和政治主张标榜为社会主义。马克思在《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中把当时法国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和资产阶级社会做了区分，他说：“跟这种资产阶级社会主义不同的是本来意义的社会主义，即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par excellence（多半）的社会主义。”我们不能把这里说的“本来意义的社会主义”理解为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三人原来的空想社会主义学说，而应该理解为19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流行于法国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尽管这些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有的还信奉着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的学说，但是二者的阶级基础根本不同，前者完全是小资产阶级的，后者在理论上代表尚未成熟的无产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