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负能量充斥的选战

不夸张地说，2016年的美国大选自始至终充斥着人身攻击、阴谋论及丑闻，弥漫着仇恨、愤怒、焦虑及无助的情绪，这一切形成一张硕大无比的网，将候选人及其支持者、政客、媒体等一并网罗其下。

在这张大网的中央是两名美国历史上最不受欢迎的候选人：特朗普和希拉里。美国媒体2016年8月底公布的一项民调显示，特朗普和希拉里双双打破一项尴尬纪录，前者成为20多年来最不受欢迎的总统候选人，后者以微弱劣势紧随其后。许多民众认为两人均无法胜任总统一职。^[9]

两位候选人之间相互攻讦，他们都认为如果对方当选，那将是一场灾难。特朗普还威胁说，如果他当选，他就会将希拉里送进监狱。^[10]无疑，这种言论是极其出格的。大选辩论原本是候选人激辩各自政策主张的舞台，却成为“揭短大会”。在第二场大选辩论中，特朗普不仅以“邮件门”攻击希拉里，还翻出前总统克林顿的性丑闻从心理上打击对手。希拉里则紧盯特朗普针对女性的“黑历史”不放，特别是曝光的“录音门”。

不仅候选人之间相互攻击，两位候选人的支持者之间也相互对立。在乔治·弗里德曼（George Friedman）看来，这是2016美国大选的一个特点：双方的大多数选民之间不仅仅意见有分歧，其实还经常激怒对方。两位候选人的支持者不仅仇视对方的候选人还蔑视对方的支持者。甚至双方之间的暴力冲突也时有发生，由此而导致的混乱恐怕是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所罕见的。^[11]

阴谋论也大行其道。本次美国大选期间，候选人以阴谋论为武器吸引选民，打击对手。这其中主要有5种阴谋论：其一，墨西哥人和难民是杀人犯、强奸犯和恐怖分子。这是特朗普在竞选途中数次论及的一个话题，其用意是为了吸引那些对奥巴马政府的移民及难民政策不满的选民。其二，“这里面有事儿”。这也是特朗普时常讲的一句话，暗示美国政府及信息传播机构不仅是恶意的，而且在从事瞒天过海的勾当。其三，特朗普、希拉里是代表他国的候选人。这是一种两位候选人用以相互攻击的阴谋论，特朗普利用希拉里的“邮件门”进行攻击，他声称由于希拉里的邮件遭受黑客攻击，他国就会利用这一点对其进行讹诈或控制。而希拉里一方则针锋相对，以广告宣称特朗普是“俄罗斯利益的代理人”。其四，右翼的大阴谋。这是20世纪90年代时任第一夫人希拉里的一大发明，针对时任总统克林顿因莱温斯基丑闻而遭受的调查，她说，这是自我的丈夫宣布竞选总统之日起，右翼就一直密谋针对他的一个巨大阴谋。她还声称，在这个选举周期这一阴谋得到了“更好资助”。其五，一切都是“操纵”。在初选阶段，特朗普和桑德斯不断指控提名过程被“操纵”了。特朗普还声称，在那些没有为选民身份证立法的州，欺诈行为将变得猖獗，人们将投票“15次”。他还断言，希拉里竞选能赢得宾夕法尼亚州的唯一途径是“他们作弊”。^[12]

不仅如此，民调数据还显示，与其他两位共和党候选人克鲁兹和卡西奇的支持者相比，特朗普的支持者更相信稀奇古怪的阴谋论，例如，40%的特朗普支持者坚信奥巴马总统隐藏了有关其背景和早年生活的重要信息，持同样看法的克鲁兹及卡西奇的支持者则分别为32%、28%；52%的特朗普支持者认可或确信他在竞选中几次提到的一个观点，即疫苗导致自闭症。持同样看法的克鲁兹及卡西奇的支持者则分别为49%、45%；21%的特朗普支持者认为康涅狄格州新城一所小学发生的屠杀事件是假新闻，其目的是推动控枪，持同样看法的克鲁兹及卡西奇的支持者则分别为20%、17%；29%的特朗普支持者对全球变暖持怀疑态度，他们认为这是科学家捏造的，持同样看法的克鲁兹及卡西奇的支持者则分别为25%、22%；50%的特朗普支持者认为时任国务卿的希拉里明知美国驻利比亚班加西外交使团会遭到恐怖袭击，但她没有采取保护措施。持同样看法的克鲁兹及卡西奇的支持者则分别为43%、4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