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飞天牛
“杀！”
“杀！”
“杀！”
喊杀声此起彼伏，街道两端的四海帮的壮汉们听到童四海的这句“给我上”后，一个个兴奋地高举手中短刀，争先恐后地带着杀喊声朝着寇幽冲杀了过来！再看寇幽，寇幽目前所在的前后街道被四海帮的人手堵住了，左右两侧的巷子又可能另有埋伏。眼前的童四海也没有相信寇幽的“先天”传闻，甚至敢当街拦路拦住寇幽，打他的埋伏，还是在燕京城的主干道上！
童四海一边既是清光了街道上的行人，一边又支开了巡城兵马司的兵马。做了那么多的准备，那么这一场是一定要和他做过了。
“既然如此——”寇幽心里闪过无数念头，其中的一个念头就是想着如何趁机逃走，只要他进了京兆尹的衙门里，他就不信童四海跟他的手下敢光天化日之下冲击京兆尹衙门。
可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如果他是逃进京兆尹的，莫说他会让京兆尹的大老爷们给看轻，就说他刚到燕京城就惹了这样一出大乱子来，京兆尹哪里还敢留他在燕京城，非得先是治他一个渎职或者激起民愤之罪来。
故此，寇幽哪怕被四海帮的这些人打成狗也不能跑，不仅不能跑还要赢，赢得漂漂亮亮的，最好还要有一个让京兆尹的大老爷们挑不出来的理由最好。沉下心来有了定计的寇幽，当下就拔出腰间双刀，两把牛角刀划过了周遭的空气，在周遭发出了一阵“刷刷”的破空声。
“大黄，看样子我们只能硬上了，一会听我的，动静大点！”
被四海帮围住的寇幽没有丝毫慌张的样子，他脸上的阳光般的笑容甚至在此情此景下反而更加灿烂夺目，他也是没想到自己刚到燕京城就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刚到燕京城就闹出乱子来，本捕头今后岂不是——”寇幽心里暗道：“即使过了今天这关，让人看在眼里恐怕也会太高调了！岂不是今后所作所为都会因为今天这事更容易被盯着了？更容易让人盯上我的一举一动？”
“不过，也好......”寇幽的笑容里带上了一分激动、一分暗喜、一分嘲弄、还有一分对童四海的“感谢”，“感谢”他给了刚到燕京城的自己一场表演的机会。来的路上，寇幽无数次想过要怎么在燕京城里闯出名头来。
因为他跟他那个把他送出燕京城的爹不同，他只是一个借调过来的捕头。
燕京城不比扬州府，寇幽在扬州府里能做的事情，不是都能在燕京城里做的。
寇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运气下沉到丹田的位置。之后，他突然抬起头对着天空大吼大喊一声：“燕京城——小爷寇幽——来了——！！！”
这声吼声喊声在寇幽体内的内力加持下如夏日惊雷一声响，震动了以寇幽为中心周围好几里的街道，也吓了好多不明所以的百姓、行人一跳。
接着，寇幽握双刀的双手上卷起了两道气旋，正是之前让人误会的先天真气——天人法的气感接引。他双腿一夹座下大黄牛肚子，连人带牛直奔四海帮领头的童四海冲去！
这时，正是童四海大手一挥，命令四海帮众人杀向寇幽的那一刻。只听四海帮众人一阵杀喊声袭来，他们又岂能让寇幽如愿？岂能让寇幽这样就杀到童四海面前？又岂能让他耍了威风，盖住了他们被大敬香赏识的机会？
冲在最前面的壮汉，不管不顾奔跑过来的牛蹄。他挥出手中的短刀就往自己身前还有两三步距离的位置砍去，也不管自己砍的到底是寇幽还是身下的大黄牛又或者只是空气。他只知道，只要自己这一刀砍下去了！砍中了！砍实了！那就是砍中寇幽的第一刀！那他就是首功！那就是他扬名立万的机会！
所以，他一往无前的、毫无畏惧地砍了下去！
而策骑奔来的寇幽对这壮汉砍来的那一刀，却是看也没看。寇幽杨州府总捕头的位置是他一刀刀砍出来的，要是随随便便的一只阿猫阿狗就能伤了他，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只见寇幽随手一刀迎着那砍来的短刀劈了下去。那壮汉哪里能是寇幽的对手，再加上他本是步战，和寇幽之间差了一头牛奔跑的速度和力量。电光火石之间，两刀相错在一起，发出一声“当”的清脆金属碰撞声，并且闪了几点火花。
那壮汉手中的短刀在火花迸现、声音响起时，从他的手中被劈飞了出去，寇幽的牛角刀威势却不减，劈飞了壮汉手中的短刀后，顺势在壮汉胸前开了一条血肉外翻的长长伤口，壮汉应声倒地。
一刀建功的寇幽骑在大黄牛上继续迎上冲来的四海帮众人，跟四海帮的帮众壮汉们交手在了一起。
反而大黄牛的冲势被四海帮围上来的帮助壮汉所阻止。但它也不急，依然继续尝试冲撞出一条冲向童四海的路来。
只见大黄牛配合着寇幽，时而用自己的牛角撞飞冲过来四海帮帮众，时而抓住一道空隙继续向前冲，又时而前蹄跃起踢开拦住自己的人。又或者屁股摆动一下，后蹄子高高跳起踹飞从身后准备偷袭寇幽的人。
如此一番打斗。不过两三口茶的功夫，寇幽已经在大黄牛的配合下，劈翻了四海帮十几个人了。
而在后面看着的童四海见到寇幽这样的勇猛，却没有丝毫惊讶或者慌张。他的脸上已是露出了一股尽在掌握的笑容。“哈哈哈！好一个扬州府总捕头寇幽，果然让本人猜中了！你寇幽果然不是先天高手！你果然真的没有达到先天之境！”
“扬州府黑白两道居然都让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糊弄了！”童四海：“好一个‘飞天牛’寇幽！”
“好一个‘先天高手’寇幽！”童四海大笑道。“你寇幽，也真不愧是‘飞天牛’，这牛皮果然吹上天了！”
“我童四海今天倒要看看你这个假先天能坚持到几时！”童四海眼见的寇幽在人群中有些捉襟见肘了。捋着自己的胡子冷笑道：
“你没有想到自己吹的牛皮会在今天被吹破吧？”
童四海笑声越发的大了起来，对寇幽砍翻了越来越多四海帮帮众的情况视若无睹。他一边对寇幽嘲弄讥笑，一边指挥周围的帮众陆续杀向寇幽。
别看他即使证实了寇幽不是先天高手，童四海也不敢现在亲自上前跟寇幽过上两招。总要浪费了寇幽的一些体力才行！
毕竟，寇幽再怎么说也是扬州府的总捕头。这偌大的扬州府里，若是寇幽没有一些扎手的本事，也轮不到他寇幽做这总捕头。
童四海是这般想的，就算是寇幽被狗屎运砸到了，走了运气成了扬州府总捕头，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压得扬州府黑白两道不敢抬头。
如果真是这样，更不用他童四海今天埋伏寇幽，早在扬州府这么猖狂的小子就应该被弄死了。哪里还能让他进燕京城里协助办案、缉捕人犯？
而且眼下看着寇幽在人群里的身手，之前这位总捕头在扬州府的传闻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除了他寇幽的功夫已经入了先天之境，成为整个江湖上都罕见的先天高手这事外，其他的那些诸如单人单骑拿下了几十个悍匪，一脚踹了好几个帮会堂口，还有那差点一刀劈了带兵在街上闹事的总兵的脑袋，这几件事情应该都是真的。
传闻不假！
但是就算如此又如何？
我四海帮京城堂口，也是有几个好手的。没有些镇得住场子的高手，怎么在这虎狼林立的京城讨口饭吃？
正如童四海所想，寇幽势如破竹的威势被打断了。只见他前方一个上衣脱掉一半，露出一只胳膊和一块结结实实的胸膛的壮汉，已经先后数次避开他的刀和大黄牛的牛角，并且还有功夫对着寇幽和大黄牛砍了几刀，跟寇幽打得有来有回。
童四海看到这一幕后，脸上都乐开了花。这正跟寇幽过招的壮汉可是他之前才捡到的一块宝贝，一身的功夫身手即使在这京城里也是厉害的了。这位壮汉就是放在诺大的四海帮里，也是一块金子。
经过今天这事，只要能拿下了寇幽，出了四海帮在扬州府受的这口恶气。这壮汉迟早会在四海帮里扬名立万，成为一个名角儿！
童四海现在已经在考虑接下来如何拉拢这壮汉，让这壮汉彻底成为自己的心腹了。
单是这壮汉现在堂口六哥的身份可不衬他的身手。只是，是提到红花棍还是红花大哥呢？
又或者是直接提拔到双花大哥？这样会不会太快了？手下人会不会不服？
“不过，眼下嘛——还是先解决了这只飞天牛才是！”童四海抬起左手在嘴角上摩擦了一阵，嘴角挂起了一丝得意。“我看你能飞到哪里去！”
如此说了后，童四海看向自己左右，他的身边还站着几个双手或抱胸，或把玩手中的短刀，或者笑呵呵看着前面打斗的壮汉。这几个人就是他童四海在四海帮京城堂口的班底，双花、红花们。
“差不多了！你们也上！不能让他寇幽一个人威风！”
“让他寇幽打翻了咱们太多人，岂不是传出去了会掉咱们四海帮的威风！壮了他的名头？”
童四海看着和寇幽过招的壮汉出现了些力有不逮的样子后说道，这壮汉以后可是他手下一名新的大将！还要好好培养的，不能让寇幽现在就干掉了。
于是乎，童四海身边的几个双花、红花们听了他的话后，一边纷纷对童四海点头称是，一边持着短刀、拿着短棍一步步慢慢逼向寇幽所在。
就在这时，寇幽终于找到那壮汉的一分破绽，一刀格挡开壮汉的刀后，骑跨着大黄牛、放在牛肚子上的一条腿，一脚踢倒了他。在壮汉摔倒在地后，寇幽骑着大黄牛就要继续冲向童四海，优先解决了他。这所谓擒贼先擒王，同时也是因为寇幽看出来童四海手上的功夫不弱的缘故。若是等到解决四海帮的其他人后，再跟童四海交手，他怕自己拿不下这个儒生。
也就在这时，寇幽发现一直站在童四海身边的几个壮汉纷纷一个一个的逼近了自己。
这几个壮汉刚才能跟童四海这位大敬香站在一起，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四海帮的高手。再看这几个人逼向自己的同时，脚下步伐踩的极其稳健，缓缓地向着自己逼近的同时，并且隐隐要把自己包围在中心的样子。
也再加上童四海那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甚至自己都没有下场的样子。哪会不知童四海认为仅凭这几个人就是能胜过他的底牌。就算这几个也不行，不还有他童四海没下场呢？
那么，我也该露露底牌了，寇幽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