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追教官：尴尬第一课
时间真快，转眼就到了阅兵仪式。阅兵结束，也就意味着军训结束了。
因为生病，小胖没有看到开学典礼，但是军训结业典礼甚至比开学典礼还要隆重，小胖又兴奋又紧张，紧张得都想上厕所了。
“你行不行啊……要真是上战场你还不得吓尿了？！”辣辣笑话小胖。
“我跟你说，我第一次高考的时候就差点儿吓尿了，一直憋着呢……”
“第一次高考？”
“我没跟你说过我是复读的？”
“没啊！”
校自律国旗班的旗手出旗，步伐铿锵有力，高举旗帜，英姿飒爽。他们举着旗走过大半个操场。看了一会就没啥新鲜感了，辣辣继续跟小胖聊天。
“哎，你刚才话还没说完呢！”
“啥啊？哦！复读是吧？”
“是啊，哎，你复读咋还复到这来了？！”
“你啥意思？！这怎么了？！三明学院……不挺好的嘛！别的学校……你上哪儿捡树叶啊？！”
“哈哈哈！你要喜欢树叶你还考啥大学，去森林里找棵树抱着过呗！”
“你以为我树懒啊？！”
“抛开树不说，懒，你倒名副其实的！”
广播里传来介绍：“三明学院校旗，洁白的底色，湖蓝的标志。它形似船帆，预示着三明学院及我校学子一帆风顺、扬帆起航！”
鲁小胖捅辣辣：“你听见没？一帆风顺！我就觉得，没准三明学院就是我的福地哦！”
高思佳终于说话了：“听你说了一下午的梦话了……你不累啊？！”
辣辣偷笑。
旗手护送国旗到主席台对面旗杆下，军训指挥官发号施令：“全体都有！立正——！升国旗，奏国歌！”
国旗班旗手挥扬国旗，鲜红的旗帜随风缓缓升起。
台下新生们庄严肃穆，站得笔直，脸上沁着汗珠，目光坚定有神。
“全体听口令——向后转！原地坐下！”
全体大一新生密密匝匝地坐在一起，空出一大片场地。——军训汇报表演开始了。
露露和四爷在主席台上观摩，四爷感叹：“唉，感觉我昨天才刚军训完，今天眼看着就要毕业了。”
鲁小胖坐在地上，左右抻抻脖子，说：“终于让坐了！累死宝宝了！估计昨晚没睡好，脖子也不对劲！”
“落枕了吧？哪疼啊？”辣辣给小胖按，鲁小胖左右摇晃脑袋：“左边！不……右边！哎呀都疼！”
“行啦行啦！你晃来晃去我看着都晕！”
主席台上的露露看到小胖，指给四爷看：“就摇脑袋那个！在球门那边！”
“哦哦看见了，这孩子怎么摇头晃脑的？没吃药吧？！”
“她最近是药吃多了还差不多！”
“哈哈那是，最近兽医站的兽医跟她都熟了吧？！”
露露笑了。
汇报表演，一个班级进行集体向左转时，一个同学转错了，把鲁小胖笑得呀：“哈哈哈转错了吧？！傻狍子！优胜班集体肯定没戏啦！还练啥啊？！下去吧嘿！”
辣辣揭她短：“你别嘚瑟，训练时你也没少错！”
鲁小胖自信满满：“不能够！哎？啥时候到咱们上场啊？！”
陈教官压低声音冲着小胖：“能不能安静点儿？！怎么教育你们的？！”
鲁小胖闭上嘴，一脸歉意。
高思佳表情凝重地看着陈教官的背影。
鲁小胖小声地问高思佳：“啥时候到咱们上场啊？！”
高思佳没作声。
“哎呀，你别紧张！我们一定能给陈教官拿到优胜班集体的！”
高思佳还没有作声。
“你怎么不说话啊？一下午都心情不好的样子，聊聊天很快就过去啦！你是不是舍不得陈教官啊？唉……也是，这军训一结束，咱们跟教官，基本就是永别了，真是看一眼少一眼啊……”
高思佳要哭了。
辣辣听不下去了，让小胖闭嘴。
高思佳把脸别过去，偷偷擦了擦眼泪。
辣辣拽小胖衣角：“把人说哭了都！”
鲁小胖继续安慰模式：“思佳……你……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的，但人总是要走的嘛……”
辣辣忍无可忍，捂住鲁小胖的嘴：“叫你闭嘴你不听！一会人都给你说死了……”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班级都有资格进行汇报表演的，这是结合平时训练情况和抽查效果而定的，所以小胖班没法给陈教官争得优秀班集体了，大家知道真相后都很失落。
“下面，请教官们给你们做最后一次训练内容示范！同学们要记住，一日为兵！一生是兵！”军训指挥官一脸严峻，语气庄严，“稍息！立正——！间隔一米，向右看——齐！跨立！立正——！格斗准备！”
教官们齐声喊：“一！”动作整齐划一，拉开格斗的架势。
同学们一阵惊呼，不少同学“哗”地站了起来。
鲁小胖抻着脖子扯着嗓子瞪着眼珠子：“哇哦！帅呆了！”
教官方队开始操练，嚯嚯有声，同学们阵阵欢呼，掌声连连。高思佳痴痴地望着陈教官，嘴巴不自觉张大了。
鲁小胖开启脑残粉模式，狂喊：“漂亮！太帅了！酷毙啦！……”
在同学们的掌声里，格斗表演结束，教官队伍集合。
“半面向左——转！敬礼！”教官们给同学们敬了最后一个礼。
原本坐着的同学全都自发站了起来，掌声经久不息。
“太感人了！太帅了……”鲁小胖抹着眼泪。
“立正——！向左——转！跑步——走！”教官们一路向操场大门跑去，没有停下来。
同学们这才恍然大悟，不少女生开始哭，许多人边哭边喊：“教官！别走！”
鲁小胖泪眼巴巴地望着：“这是要跑啊？！”
辣辣边哭，边给鲁小胖纸巾擦眼泪。
高思佳默默地望着门口。
“真是……太残忍了……当年我们教官也是！不声不响就走了……”主席台上，露露捂着脸。
鲁小胖泪眼婆娑地看着已经傻了的高思佳：“思佳！你怎么不哭啊？陈教官他走了！不回来了！”
辣辣也拍拍高思佳：“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会憋坏的。”
高思佳咬着嘴唇，眼泪已经涌出来，但她使劲憋着。
鲁小胖豪气地一抹眼泪：“哭也没用啊！追！”说完，拽起高思佳就跑。
她们两个人的奔跑，带动了全场同学跟着跑。操场门口，教官们都已经上车准备出发，车子却被新生们围得水泄不通。
新生们年轻的脸庞被阳光和泪水浸透，他们的迷彩服拥挤在一起，像一片海洋——若不是蓝蓝绿绿的迷彩服，这阵阵哀嚎和哭啼，会让人以为是哪个好人“走了”……
高思佳站在车窗下，犹如沧海一粟；她满脸是泪，微笑着，对陈教官深情地挥手告别。陈教官一眼就看到了梨花带雨的高思佳，他颤抖着手，把帽子拽到脸上。
窗外的海洋，淹没了一群兵哥哥的哭泣……
操场上空空如也，只剩下几个领导尴尬地杵在主席台上。
“这大会还没开完呢都跑了，成何体统？！”
“这些孩子到底还是年轻啊，不过，重感情也挺好的……”
“年轻人啊……能理解；不过，这个带头跑的必须查出来！还得了？！”
夜晚的南门口大排档，全班同学第一次搞“班撮”。
班长罗彬彬举杯：“来！这是咱们班第一次聚餐！大家来自五湖四海，都是缘分！吃好喝好！以后咱们鞋本三班！都是一家人！”
举杯、碰杯，大家都像战友一样，无比亲近。
班长打趣：“姜楠，你今天真是要火的节奏啊！领军人物啊！”
“什么要火呀？明明是要疯！”辣辣补刀。
高思佳低下了头。
鲁小胖清了清嗓子：“我要跟大家说对不起……我从一开始训练就落下了，咱们班没能评上优胜，我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别这么说！大家都是自己人！过去就过去了，只是没能给陈教官一个交代，唉……”班长遗憾地说。
高思佳站了起来：“小胖！我敬你！”
鲁小胖愣在那里。
高思佳端着杯子：“谢谢你！让我没有遗憾！”
“你不怪我啊？”
“当然不会！都在酒里了！”高思佳一饮而尽。
“你不能喝酒就别喝了，给你饮料！”
“哈哈哈大家都跟一家人一样！之前都听说，一到了大学，同学之间的感情都很淡、很陌生，我看咱们班就挺好的！”班长由衷地开心。
“那是！因为我们都喜欢陈教官！”鲁小胖搂着高思佳，高思佳笑了。
“对！我们都喜欢陈教官！我们为陈教官干一个！”班长说。
班长出主意：大家录一段视频，微信传给陈教官，同学们积极响应。
小胖自告奋勇：“我来给你们拍！哎对了！咱们说点儿啥啊？”
辣辣提议：“陈（cén）教官！我们很想你！”
“好！这个好！”班长附和。
鲁小胖坏笑：“好啥啊！是陈教官！陈（chén）！”
辣辣不服气：“别跟我较真儿口音行不行？！”
同学们大笑。
鲁小胖举着手机：“准备好了啊！三！二！一！”
同学们齐声喊：“陈-教-官！我-们-很-想-你！”
贾朝阳他们班也在班撮，他一眼就看到了鲁小胖。
班长走过来：“我们合个影给教官吧？姜楠你也站进来！”
“我进去谁拍啊？！”
“我啊！”贾朝阳跑了过来。
同学们起哄：“哦！哦！哦！哦！抱一个！抱一个！”
“别闹！我抱不动！”
小胖上去就是一脚，贾朝阳被踢也开心。
大家都排好队形准备好表情，看着贾朝阳的镜头。
贾朝阳却一直用的前置摄像头，忍不住地夸：“哎呀……太帅了！”
“喂，好了吗？”小胖心急地问。
“好了好了！太帅了！”贾朝阳按下快门，把自己的照片留在了鲁小胖的手机里。
“我看看我看看！”鲁小胖跑过来，“你自拍个毛线啊？！是不是找打？！”
“我错了我错了！重来重来！”贾朝阳又举起手机，“1——2——姜楠胖不胖？”
同学们齐喊：“胖——”
大家都笑了，小胖撸袖子：“小王八蛋，你别跑！”
大家正闹着呢，小胖接到了露露的电话。
“你今天挺嗨啊？在哪疯呢？我前面给你打两个电话你都没接也不回？！”露露嗔怪小胖。
“啊？你给我打电话了？我真没听见……嘿嘿嘿想我了啊？”
“还嬉皮笑脸呢，你今天真的闹得太大了！你这两天老实点儿吧，估计你们辅导员会找你谈话的知道吗？”
“谈话？谈呗！”
“老实点！别老跟小孩子一样想干吗就干吗，在大学这样会吃亏的！”
“哎呀知道了，你找我就是给我上课的啊？”
“才说你几句就不耐烦啦？哎哟，到底不是亲姐姐啊，我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说什么呢！亲爱的姐——姐！你还有什么吩咐啊？”
“哼！这还差不多！明天跟我去趟派出所！”
“啊？又去派出所？！不去！”
“真不去？”
“真不去！打死也不去！”
“那好吧，那我就跟警察说，她的东西不要了，你们随便处理吧！”
“啥？！你怎么不早说啊？！”鲁小胖拿着手机开始蹦跳，“哦哦哦！我的手机找到咯！”
“真的？！”辣辣也是一脸惊喜，跟鲁小胖击掌，“耶！”
高思佳疑惑地：“什么情况？”
鲁小胖冲着手机疯狂地亲了三下，抱着高思佳和辣辣晃来晃去：“哈哈哈！我太开心啦！”然后突然站到凳子上，高举手机，“童鞋们！今天本宫开心！吃完饭一起去唱歌！我请客！”
同学们都举杯欢呼，小胖把电话那头的露露都忘了。
“喂？胖胖？！喂！喂！！鲁姜楠！！”露露声音一句比一句大，终于悻悻地挂了电话。
南门口KTV里，几个女生在唱歌，几个男生在抽烟，群魔乱舞，歌舞升平。鲁小胖和一圈同学在学摇骰子，嗨得不行。
此时，饼哥王哲正在男生宿舍楼里叫卖：“要买饼吗？要买饼吗？”
王哲的叫卖声回荡在楼道里，显得那么孤单。
KTV热闹得很，大家都是刚从高考中解放出来的野孩子，恨不得嗨个三天三夜。然而到了大学也是有规矩的，比如晚上11点半之前必须回宿舍，有门禁。
露露给得意忘形的鲁小胖打电话，鲁小胖却不以为意，还打算通宵唱歌，这可气坏了露露：“鲁！小！胖！才大一你就敢夜不归宿？！”
“我们班小导也留下来陪我们通宵啊，他们还大二呢，应该没什么吧？”
“你们班小导男的女的？”
“两个学长。”
“就是啊，人家是男生！你是女生！大半夜的男男女女多不好！”
“大家都是同学啊，而且我觉得这氛围很好很嗨啊！哎你知道吗？我学会玩骰子了！特好玩！”
“鲁小胖！我再说一遍，11点半门禁，要么11点半之前滚回来，要么你通宵，我们绝交！”
“啊？怎么说到绝交了啊？喂……喂！”
辣辣问小胖：“怎么了？”
“露露电话，好像是生气了。”
露露是真生气了，而且动真格的了，还特意跑到小胖宿舍去查岗了呢。小胖不敢瞎折腾了，乖乖回来了，但还是迟了一些，门锁上了，小胖就打露露电话。
“回来了？！”露露凶巴巴地。
“回来了，但是没带卡，进不去……”小胖声音怯怯的。
“就不能早点儿回来？！就差这几分钟？！”
“那……”
“那什么那！等着！”
“哦……”
露露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刷了卡，门开了，同行的女同学都钻了进去，鲁小胖躲在最后才进门。露露抱着膀子瞪着她。
鲁小胖没敢说话，杵在那里，露露转身上楼，她就跟在后面。
走到二楼，露露突然转身，鲁小胖吓一激灵。
“大学不能没有原则！更不能想干吗就干吗！再有下次，真的绝交！”说完，露露转身进了二楼楼层。
“哎露露姐……”
露露站住，扭头：“又干吗？！”
“这是二楼……”
露露石化几秒，憋着笑脸转过身来：“都被你气糊涂了！”
鲁小胖不好意思地笑。
“还笑！真行啊你！才大一就搞出这么多事！你这里到底装没装脑子啊？！”露露指着鲁小胖的脑袋。
鲁小胖眨巴眨巴大眼睛：“哎呀，姐，那刚才你刷的卡，你们辅导员是不是要找你谈话啊？”
“你说呢？！所以再有下次，我可不救你！”
“嘿嘿……露露姐……”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很认真地跟你说！你以后做事情要想想后果，不能想一出是一出，知道不？！”
“知道！知道！谢谢姐姐送我到四楼……”
“啊？！”露露看了看楼标，又石化了几秒：“你怎么不早点儿提醒我？！”
“我想提醒啊！可是你说我嬉皮笑脸的……”
露露“噗嗤”气乐了：“行了！快点儿滚回去睡觉！”
“我送你！”鲁小胖一把缠住露露的胳膊。
露露轻轻甩开鲁小胖：“走开！懒得理你！”
“嘿嘿……露露姐晚安！”
“闭嘴！”露露转身下楼。
第二天清晨，大雨如注。头一天喝了酒，加上凉爽的雨天，太适合睡懒觉了，然而——
连环夺命CALL来了！鲁小胖眯着眼睛：“喂——”
班长罗彬彬小声地问：“你跟娜娜怎么没来上课？老师一会要点名的！”
鲁小胖一激灵：“啥？！上课？！”
大雨冲刷着校园，台阶、坡地，都成了小瀑布。校园里干净又清净，偌大的校区里，只有鲁小胖和舍友们的六把小花伞，急匆匆地从南区赶往北区。终于跑到教学楼，六个人猫着腰，从后门偷偷溜进了教室。
教室安静得只有翻书的声音。
鲁小胖鞋子进了水，一走动就会发出挤压水和空气的声音——噗嗞……噗嗞……
鲁小胖尴尬极了：“什么破鞋子……咦？老师不在？”鲁小胖扫视一圈，没有整排的空座，回头对舍友们说，“咱们只能分开坐了！”
“那有俩空位，咱俩一起！”辣辣说。
“好！”鲁小胖猫着腰走过去，小声问，“同学，这儿有人么？”
女同学微笑：“有，还没来。”
“好吧……”鲁小胖往前走，拍了拍空座旁的一个女生，那女生正和别人探讨题目。
鲁小胖小声地问：“HI！这儿有人坐吗？”
女生回头看了看小胖，摇摇头。
鲁小胖立马坐下：“太好啦！辣辣，咱坐这儿！”说完，小胖把鞋子脱了。
辣辣惊呆了：“你干吗呀？！”
“破鞋子进水了，刚才走路就噗嗞噗嗞的！太丢人了！”
辣辣齉着鼻子：“大姐！你这样就不丢人了啊？！”
鲁小胖抬起头，看见左边的女同学和右边的辣辣投来的鄙夷的眼光。
“好像是有点儿……我只是想把水倒出来……哎呀我脚又不臭！不信你闻闻！”
辣辣捂着鼻子：“神经病！”
鲁小胖把鞋子又套了回去，然后就傻傻地坐在那里。
“你书呢？”辣辣问小胖。
“哎呀……忘带了……”
“你来干吗的？！”
“哎呀没事，反正老师不在，哎对了……”鲁小胖偏头拍了女生一下，“问一下，老师人呢？啥时候点名啊？”
女生转过头，看了看鲁小胖，没说话，站起身：“同学们，题都做完了吗？”
鲁小胖望着“女生”，瞬间石化了……
一下课，小胖就接到了露露电话。
“下课了吧？吃饭没？”
“还没……怎么啦？”
“去派出所领东西啊？你忘啦？！”
“哦！天啊……我差点儿给忘了！那现在就去！”
“现在？你不还没吃饭？”
“手机能回来我三天不吃饭都行！”
鲁小胖挂断电话，跟舍友说：“我先走啦！你们去吃吧！”
“你慢点儿！”辣辣说。
“她干吗去呀？”凌霄问。
火车站警务室，鲁小胖在销案单上签完字，拿着失而复得的手机又亲又蹦。
“小姑娘，别光高兴，你那天冤枉那个小伙子啦！记得跟人家好好道个歉！”
鲁小胖一愣：“哦……那也不能全怪我啊，正常人谁会动人家书包……”
“那才说明人家是难得的好人啊，必须好好道个歉，别让好人以后都不敢做好事了。”
“哦……”
事情不论是对是错，总归要有个了结。小胖欠王哲一句“对不起”，这个好还；可大胖公司欠下的巨额债务，可就太难还了。
几个债主坐在鲁克家的沙发上，一个个义愤填膺。
“说好的两个星期！钱呢？！”
“你说话不算数！还是不是中国人？！”
“大家不要着急，都冷静一下！”鲁克劝着。
“冷静？上哪儿冷静？！我们冷静钱也回不来啊！”
姜艳秋为他们倒茶：“来，都先喝杯水！”
“我们不是来你这喝茶的！”
“不管怎么说，老陈是你们公司的副总吧？我们这也是相信你们公司才相信他的，现在可倒好！他卷钱跑了，我们不找你上哪儿说理去啊？！”
“我理解我理解！”
“你理解不理解的我们也不在乎！但你作为企业法人，必须给我们这些受害者一个说法，是不是？！你们公司的人，你们公司的项目，到最后坑的是我们的钱！这不坑人吗？！”
“放心，是我该负的责任，我一定不会亏欠大伙，咱们也都是老伙伴、老朋友了，是吧？但是真的，你们得给我点儿时间啊！”
“不是给你时间了吗？！我老婆现在还躺在医院啊！我是倾家荡产支持你这个项目，现在给我搞成这个样子！我连我老婆的医药费都交不上了啊……”
“老李，嫂子她怎么了？”姜艳秋关心地问。
“也怪我……我把家里房子抵押了，就为投这个项目，没想到……哎……她本来就有心脏病，这一着急就……”
“啊？！”姜艳秋一惊。
“嫂子现在在哪家医院呢？我们先去看看嫂子！”鲁克一脸关切和歉意。
“老鲁，我求你了！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你放心，老李！我说了，该我负责的我一定会负责，我现在也在配合警方调查，看老陈跑哪儿去了，争取把钱尽快追回来！大家放心，这笔钱要是追不回来，我补！”
姜艳秋一听就火了：“你补？！你一个人怎么还这么多钱？！不瞒各位，上一批的欠款就是老鲁卖了车支给你们的！”
债主们一听也是唉声叹气，却也无能为力。
“那你这不还一套房子吗？！”其中一个人言语中带着匪气。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想把我们也逼上绝路吗？！”姜艳秋火冒三丈。
鲁克安抚老婆，拍着她的后背，对老李说：“这样，咱们先去医院看看嫂子，回头我想办法筹钱，你们再给我点儿时间，好吧？”
“医院就不用去了，你们……哎，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呀……”
鲁克叹了口气：“相互理解一下，好吧？”
“老鲁，你先忙吧，我们就先走了……给你时间，你抓紧！三天，三天后我们再来！”
“我尽力，好吧？！”
匪气男眉头一拧：“不是尽力！是必须！”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债主们走了，鲁克关上门，筋疲力尽。
姜艳秋坐在沙发里，满眼哀伤。
鲁克深呼吸：“实在不行……这套房子，得卖了……”
“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不行，我得再去找找老陈！”鲁克出门。
“你上哪儿去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