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狸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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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围猎

秋生见他神色怪异,那衣袖上还沾着已经风干污色的血迹,眼中立刻流露出不忍与同情的神色“寂哥哥,你这应该很疼吧。”

“,,,”感情没砍在你身上是吧,问人疼不疼不是废话么,寂讶玲当做不在意的点点头,说话时感觉牙关在颤“不疼,,,熬过去就好。”

秋生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气氛又降了下来“从小我哥哥就护着我,不让我受半点伤,每次山里的劳役拿着鞭子赶我们,都是哥哥为我挡的,哥哥身上一身的伤,却从来不告诉我,,说他自己体质好,经得起,可我知道,哥哥他也要吃饭,他不是仙人。。。”

秋生眼中闪起了泪花,寂讶玲见他伤心的起劲,终于于心不忍,伸手擦去他眼中的湿润,生硬的安慰道“男孩有泪不轻弹,秋生该长大了,以后即便是哥哥不在身边,你也要学会一个人,眼泪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知道么.”

秋生突然忍不住抽咽,扑到寂讶玲怀中“寂哥哥我好怕,我好怕哥哥他再也找不到我了,可是哥哥他临走时也这样说过,哥哥说就算他不在我身边,我也要好好活着.”

寂讶玲僵着身子,不是你抱哪呢,我他喵没事的地方都要被你压出事了,给老子死开!

寂讶玲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看了眼晦暗无光的天空,也是沉默了。

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谁又能过的多快活。

秋生抹了把眼泪,停止了哭哭啼啼,然后抬起眼像是对自己说“寂哥哥我不哭了,我要像你一样,做个坚强的男子汉,好好的活下去!”

秋生浓墨似的眼眸中倒映着些许光彩,久经人情的他脸上少许能见到稚嫩,恍然间寂讶玲好似看到了一个人在伸手对她说

“丫头,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

“寂哥哥?寂哥哥……”秋生晃了晃手臂,将寂讶玲远走的思绪拉了回来,秋生将身子缩成一团,而后双手环住自己的小身板,抬起小脑袋望着天空吊着几颗孤零零的星星“哥哥是在想人吧,这种眼神只有在想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那个人对哥哥很重要么,,我也想家了,想哥哥,想家里后院的那棵歪脖子树...”

秋生语气中满满的失落,竟也勾起了寂讶玲心中短暂的落寞,一时间,她竟有些模糊的记不清,那个人的模子,是他,,还是他...

“臭小子,脑子里想什么呢,快去睡觉!”

秋生嬉笑着躲过了寂讶玲的讨打,一骨碌翻身“寂哥哥没事哒,等我们出了南荒之境,你就能再见到那个很想念很想念的人啦!”

寂讶玲举起的手却再不曾落下,眼中带着苦涩的笑意。

不,,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了...

……

枝叶间透出微小的光亮,天空中悄悄翻起了鱼白色,远处浓浓的飘着白雾,让人十米开外看不清任何东西。石天才刚起身,讶玲就感知到了动静。

石天眼中带着浓浓的倦意,眼眶边还特明显的带着俩个特大号的黑眼圈,很明显,石天昨夜一夜不曾睡好。

寂讶玲把刚升起的火堆架好,在空地上拨弄干枯厚重的树皮,火星子隐隐灭灭,好一会儿才燃起来.

石天盘腿坐在了寂讶玲身边,靠着边取暖,而后似是思量已久,才压低了声线道了句“昨天的事情,多谢。”

寂讶玲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嘴角划出一道笑意,而后便结束了这个话题“石天,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

石天皱着眉,也耐着性子“你是指昨天那只消失不见的暴地虬?”

寂讶玲微微点头“昨天你与它正面交过手,应该也看出来了一丝端倪吧。”

石天像是确定是昨天的怪异感觉确实存在,点了点头“的确,近距离的搏斗时,我并没有感觉到暴地虬浑然天成的土性石力,反而连一丝生物气息都不曾感受到,直到尸身消散,我都还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寂讶玲沉思了一下,而后托着下巴有些疑惑的问“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种能够控制人性的东西,这种东西可以在远距离操控某样物体,而这种东西一旦受到致命的攻击就会消散,好像从不存在一样。”

石天大有跳起来的节奏,立即反对“你是说幽冥界极为擅长的傀儡术?不可能,凤栖来兮堂堂天下第一名门正派,怎么会与魔道狼狈为奸!”

幽冥界?那是什么鬼?寂讶玲没有忽略石天口不择言的怀疑神色,疑问道“这幽冥界,很厉害?”

石天见有人居然问出这么奇葩的问题,像见了鬼般失声道“你居然不知道九州第一邪教幽冥界?”

咳,,咳咳,,,兄弟我是穿来的,不晓得也很正常好吧~_~

寂讶玲有那么瞬间的尴尬,而后摸摸鼻梁骨,咳了俩声“听过,自然是听过,只不过我出身贫寒,这些修仙大派的事,还传不到我们那哩。”

接下来寂讶玲就听了石天的长篇大论好好恶补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知识,听石天详细的介绍,她大概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布局。

没有猜错这是个架空的时代,而这个时代分布着四个极为强大的国家,而凤栖山则刚好是建设在四个国家的交界处,由于地形辽阔,仙产丰盛,凤栖来兮幽有着数千年的名门学府之称,许多不同流派的弟子都希望能够进入凤栖来兮修行,以至于到了如今,此门派已经是一种超神的存在。

至于幽冥界就是与凤栖来兮相对应的同一地位不同支流的门派,凤栖来兮有多受人敬仰,幽冥界就有多令人所不耻,其门派属性阴暗,门中弟子多行违背道义伤天害理之事,与凤栖来兮匡扶正义之名背道而驰,俩个门派上千年之前便斗在了一起,至今仍然分不出个胜负。

洛天依没多久也过来了,跟着给寂讶玲补了一句“天枢道宫与灵剑冢虽没有凤栖来兮那般大的影响力,但是也算的上是修仙大族,九州分为四大洲,每一洲内便有一大世家看守,其四大四家共商协议,每五年会送一些优秀的弟子送往凤栖来兮修习。”

秋生在旁边一直点头,表示洛天依说的很有道理。

寂讶玲站起身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摸摸干瘪的肚子疑惑的问“你们难道不饿么。”

石天这才爽朗的笑起来“我修炼时十天八天不见一粒米,现在早已经饿习惯了,怎么,你们会饿?”

洛天依翻了翻白眼,同样摸了摸有些不舒服的肚子“你们不说,我倒是忘了我这肚子可是一直叫着呢。”

“对啊寂哥哥,我以为你们都不吃东西呢我才不敢说,可是我走了这么长的路,也没见有什么吃的...”.

一瞬间众人的脸色因为这个问题而僵了僵,石天挠挠后脑勺“其实说实话,我闭关半月直接就被家里那些老不死扔到这里来了,如果再不进食我恐怕也吃不消。”

“那怎么办,严子修他们难道不会给我们安排食物么。”洛天依有些异想天开的冒了一句话“或许我们可以狩猎,也好暂时补充一下体力。”

听到狩猎俩个字,寂讶玲心一沉,隐隐有些不安的悸动,她还记得严子修谈话时说的一场狩猎大赛,那么他们口中所指的猎物,又是什么呢?

石天突然开口唤了她的名字,寂讶玲才有些回神的看向石天,看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来做决定。

寂讶玲沉思片刻“不如我们边寻找四周靠水的地方,一边再寻找剩下遗落的队伍,毕竟这种麻烦也不止我们会遇上,这里周边起雾,先找到水源,或许还能延长些时间。”

“好,只能这样了。”石天等人沉思后也同意寂讶玲的做法,很显然现在摆在众人面前的问题是个极其危险的定时炸弹,食物短缺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接下来的三天,寂讶玲一行人不敢怠慢片刻,迷迷糊糊的闯过了很多地方,但是每过一处,都不曾找到任何与食物有关的东西,甚至连一滴水也不曾见过,反而是地上所残留的新鲜血迹和残缺不全的尸骨,让的他们一行人心情越发的沉重.

秋生身体羸弱,此时他已极度脱水,半昏迷状态的依附着寂讶玲,其嘴唇也由于极度缺水而干裂开来,处于极度昏饿的他此时只能模糊的感应到有人在拖着他走。

“寂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寂讶玲体内也不好受,此时她也是在苦撑着打破了生理的极限,这若是放在地球不吃不喝,三天就魂归地府了。

寂讶玲拍拍秋生饿的发紫的小脸,“秋生,再撑一撑?等下我们就到了,嗯?听话。”

寂讶玲也不知道所谓的“等下”还有多久,此时她体内早就如荒天曝晒的土地,焦灼难耐。

脚间突然一软,寂讶玲意识也恍惚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想,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羸弱了,才几天没吃饭就跟个病死鬼一样,这要是放在当初可是比这事态更严重她都撑过来了呢。

幸好石天手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但好在寂讶玲也不是故作矫情的人,扯出一抹哭似的笑意,谢开了他的手。

石天眼眸深陷着,眼睛布满了血丝,整张脸土灰似的,看着他也好不到哪去的模样,寂讶玲特不厚道的笑了一声。

“笑什么,你还不一样。”石天没好气的白了寂讶玲一眼。

洛天依的步伐也有些踉跄,寂讶玲正准备挑侃她几句,突然眼一冷,怒喊道“趴下!”

洛天依听到声响已然习惯性的听从,腿间一软便伏身趴住。寂讶玲回神之间还想到身边有个半昏迷的秋生,当下情急一脚踹中秋生的膝盖骨然后同秋生一同滚落在地。

石天自是不用多说,身手毫不逊色,就在响指间,数支犹如长了眼的银色长剑咻的穿过寂讶玲等人原先的高度,带着猛烈的破空声齐齐划过天际,而后猛的倒插在洛天依身边。

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的洛天依脸色猛的一僵而后血色慢慢退却,面对那差些将自己洞穿的箭矢,洛天依脸上是止不住的惊愕与怒意。

寂讶玲额间不知何时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余光刚好瞥见数十米外一道人影直接被一道银光射穿狂冲数米的场景,寂讶玲借着高低优势伏卧贴在地面,耳边很清晰的传来一阵马蹄踏过黄土的踏踏声。

寂讶玲心中怒火一燃,低垂下了眼眸,盖住了眼中的那抹冷意。

果然猜的没错呢。

这群狗娘养的东西,还真打算来猎杀刚好跳进坑里的猎物啊...

看来这数千余人,都是赶好了时间,刚好往严子修他们挖好的坑里死命的跳呢。

便是石天也察觉了不对劲,这哪里是什么考试,分明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

寂讶玲与石天打了个手势,准备在另一面山坡处汇合,石天收到后交换了个眼神,嘴间作了个无声的口语“多加小心”,便带着洛天依迅速朝另一面背风坡隐蔽逃去.

秋生明显恢复了几分理智“寂哥哥,他们这是要...”

寂讶玲捂住他的嘴,眼中寒意肆虐,一字一句的道“你跟紧我,不要说话,拼命的逃,懂么。”

秋生若有所知的点点头,扶正脑袋上已经散乱的发带,脚步悬浮的紧跟随在身后。

寂讶玲手心因为紧张而起了一层冰凉的油腻感。借势逃进了不远处的枯树林里,见追兵并追上来,才护着秋生躲在一簇茂密的杂木丛中。

寂讶玲开始冷静下来,刚才在暗处放冷箭的人一定是严子修派来的人,才不过几天,他们就想要迫不及待的收割猎物的头颅了?看来这里找不到水源和食物根本就是他们故意设计好的,就是为了要急剧消耗掉他们的体能让众人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寂讶玲很奇怪为什么严子修敢这般大张旗鼓的做这种事,他脑子里突然有个很可怕的猜想,自始至终,严子修并不打算让任何一个人出南荒之境,这样就算人全死在这里也无人知晓。

寂讶玲恍惚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脑海之中再也搜寻不到任何只言片语,寂讶玲烦躁的晃了晃头,该死,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寂讶玲脑袋飞速的运转,可是其中一段时间点的记忆却分外迷糊,好似被刻意遗忘了一般,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也来不及她多想,目光稍瞟移过树梢,脸色倏地变阴戾。

秋生还没缓过气来,此时手还捂着胸口,下意识的想去看身边人的脸色,一只手便斜插拦过来,将自己的后脑勺往前一按。

寂讶玲与他不过鼻息间距,脸庞错在耳根边,手指微微用力扣住欲挣扎的脑袋,低气压的清冷声音响在耳边。

“别动。”

就在秋生意识到此时气氛的古怪,三枚如同暗夜悄然逼近的毒蛇般的寒光咻的擦着寂讶玲偏躲不及的发间仓惶掠过。

不偏不倚,寂讶挥袖拦下那三枚暗器,如墨的大眼里闪起一道一瞬即逝的兴奋血色。

察觉树梢上的埋伏者已然盯上了自己,寂讶玲半点没有迷糊一推身边呆若木鸡的人,口齿清楚的朝秋生道“先撤。”

话音未落,寂讶玲已然跃身纵向丛林,手中暗器一展,以己还施彼身之道,器如同破弦离弓之箭倏然便至敌人暴露无遗的的后心。

那银针叮的一声轻响打在了一把及时闪挡的宽背钢刀之上,俩人配合默契,知道已经暴露,便弃了藏匿之心飘身朝寂讶玲纵来。

看衣着显然是与寂讶玲一同进入南荒之境的其他学子,寂讶玲稍一疑惑便了然了,这俩人恐怕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趁此机会除掉竞争对手。

那俩人已然起了灭口之心,一番眼神示意,那手拎长刀的粗汉便转身追向逃跑的秋生,而另一人扑身直攻讶玲面门,沙包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全然动了十成的力道,不愿拖战。寂讶玲偏头一闪,双掌挥挡架住攻势,下摆一沉,掌法仿若浮云流水,借太极之势起劲,一推一黏,一刚猛一柔和,犹如和稀泥般让男人进退不得。

敌人面沉似水,被这双看似白晢无害的手掌推的差些乱了阵脚,心念转动,右腿梆子猛的甩出,踢向寂讶玲稍显薄弱的下盘。

寂讶玲面色冷静如常,看准敌人露出破绽,手间力道朝边摆,拨弄着男人的重力向前倾,旋身墨衣翻飞,躲过来人一记横扫,那人却又生一计,想要抽出腰间短刃,寂讶玲眼眸一冷,偏是生着一副洞察先机的能耐,腿间力道骤加,抬腿一脚踢向男人的膝盖骨,随即便听得一声惨叫。

“啊~!”男人面如腊灰,骨骼断裂有咔嚓声响,腿间传来的脱力剧痛让他失了感知能力,全然再瞧不清寂讶玲的运作,感知死神逼近男人根本再来不及防御,眼睁睁的看着那枚银针穿破极为脆弱的喉咙,溅起了一簇极为艳丽的血花。

战局已定,男人半跪着僵在原地,脸上的惊恐之色浮现于表,寂讶玲捻了捻手中沾染的血色,头也不回的转身朝秋生的方向追去。